年轻的时候,杜琪峰看过许多邵氏的武侠电影,之后去无线电视台,又接连编导了诸多如《射雕英雄传》、《雪山飞狐》之类的电视剧,他的第一部电影《碧水寒山夺命金》也是刀光剑影的武林传奇故事。可以说,风起云涌的江湖侠义,早已烙印于杜琪峰的胸怀。
《复仇》分明是武侠片的现代版,褪去人物外在的风衣墨镜的装束,卸掉为仇恨的怒火寻找出口的枪械弹药,它全然是一出天涯漂泊本无根,相逢一笑已交心的江湖挽歌。
片中的角色,像行走在古龙小说世界里的李寻欢、傅红雪之流的浪子侠客,孤寂是其天性,冷酷为其外形,情义之所在,他们甘愿赴蹈,虽汤火而不计。甚至,在电影里,连他们出没的地点,也是古龙小说式的:冷雨交织的小巷,落日风萧萧的乱草场。
当然,杜琪峰最初的情景设定和人物个性勾画,多半出自对法国导演让·皮埃尔·梅尔维尔的缅怀和致敬,源于对梅尔维尔执导的《独行杀手》那样的影片的冷峻风格与其中的孤胆英雄的喜爱。为此,他还打算翻拍梅氏的旧日作品《红圈》,并在《复仇》开拍前,提请老梅的御用男主角阿兰·德隆出山。
讲起来,本片的故事是相当简单的,它沿着一条线索直铺到底,偶有峰回路转的小惊喜,也是杜琪峰影片里习见的惯常。更不必说剧中主要角色的扮演者们,除却初来乍到的法国歌神约翰尼·哈里戴用以突显本片的国际化线路外,任达华、林雪、黄秋生、林家栋、张兆辉、邵美琪,有哪个不是老杜的熟搭档?他们在片中的一举手一投足,又何尝不能在之前的影片里寻觅出踪迹。
最明显熟识的地方,当属细雨昏灯的黑夜街头,约翰尼·哈里戴扮演的角色,在你来我往的持伞的人流中追寻林雪等三人的段落。在上一部《文雀》里,杜琪峰已极尽气力地表露了对雨夜和雨伞的偏爱,这次,他又止不住地给人奉上似曾相识的一幕。固然,这一回的设计比《文雀》中的显得更有层次,更有镜头美感,也更能表现人物的情怀。当约翰尼·哈里戴众里寻他千百度,林雪他们依次从三个方位浮现的那一刻,活脱脱是庞德诗句的描绘:人群中那些面孔幽灵一般显现,湿漉漉的枝条上的许多花瓣。而这几个男人间的情谊,也于此无声地油然而出。这感觉叫人觉得妙极了,真可谓不着一字,尽得风流。但我想,意图重复美好场景的固执欲望,未尝不是一种贪婪和过失,所以,请导演不要老是打伞了,不要有一而再、再而三的下回了,更不要学同是尊崇梅尔维尔的吴宇森,让他的鸽子不知疲倦地飞来飞去。
整体上看来,杜琪峰以简约行事,功力非同一般。除了雨夜街头较为繁复的场面调度外,绝大多数段落,都表现得比较克制,角色人物的对话,也同样相当的节省,只有两三场动作戏,颇像吴宇森式的在枪林弹雨中的舞蹈。而片子的结局,虽非四海无人对斜阳的悲凉,但岁月悠悠的沧桑之感,不免使人唏嘘。
的确,《复仇》并没有超越杜琪峰之前的电影作品,但它延续了导演的风格,一如既往地构筑着纯然的江湖世界,渲染着这世界中人物的落寞情怀,并让杜琪峰认定,这就是他自己想要的有着古典意味的浪漫。值得庆幸和称道的是,现在的杜琪峰摆脱了早年受制于他人及资金的困境,自由地进行着创作,于此,他才能在《复仇》这样的类型片中,玩转出个性,以致影片在法国的异地背景下,依然能执守着东方的本色,捕捉着香港的独特气味,并将其拍摄得流光四溢,别具风情。
在表哥的垃圾回收站基地,三个人在组装各类型的枪,阿柱吻过一颗从阿鬼手里接过的子弹,浅笑着,可以看到脸颊上的一个酒窝,风吹乱他的头发,那一幕,我觉得这是林家栋最帅的时候了。
《黑社会》里的东莞仔,《放逐》里的蛋卷强,《神探》里的高志伟,《寒战》里的邝智力,《无间道》里的大B,林家栋的很多角色,我都特别不待见。
但是我觉得,这部片子里的阿柱,很不一样。
刚出场的时候,他带着黑色全框眼镜,像个知识分子,但是眼角和额际有两道疤。他跟着黄秋生、林雪去杀老大的女人和她情夫欧阳克。
-________-‘’额……居然是克叔给任达华带了绿帽子。
这不是重点。
然后,高德乐看到了他们,这就是整个故事的开始。
在警局认人的时候,林家栋还是带着黑框眼镜,黑色皮夹克,脸上的表情,特别不讨喜。
我在他的特写镜头处按了暂停,看了很久,也看不懂他当时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他们三人跟高德乐在灯泡一闪一闪的地下通道碰了面,林家栋特别拽地问了一句:“你想怎样?”
我是双子女,是花痴加脑残,看到这,我已经可以发花痴了。
高德乐拍到他的那张照片,他一脸的惊慌,看着特别可爱。
在高德乐女儿家吃饭的时候,阿柱跟高德乐蒙住眼睛比赛组装枪,高德乐装完了,都拿下眼睛上的布了,他还在执著地装,黄秋生帮他拿遮眼的布,半天拿不下来,他不止绑得太紧了,而且还系了死扣。
看到这,憋不住笑了,林家栋傻得特别可爱。
林雪拍照的时候,还是很重视形象的,特意坐下来,摆了个pose。
黄秋生两次将墨镜向下刮,露出两只眼睛来看眼前的画面,我觉得特别可爱。
第一次是听到高德乐说“给你们介绍一份工作”时。
第二次是临死前,看到冯先生出现时。
他还总是故意拿花生打林雪的脸,然后林雪就把花生吃掉。
他总有自己的坚持,那怕知道结局是死。
那些信仰的东西,一下子变得比什么都重要,即使他们只是个杀手。
高德乐拿出了自己所有的财产——一笔钱,一块表,一栋房子,一家餐馆,希望他们能够帮他的女儿一家报仇。
他说,我在这里人生路不熟,我需要你们帮忙。
然后,他们就肯为他,豁出性命。
黄秋生第一次去垃圾场找表哥的时候,表哥从废弃冰箱的最底层抽屉里拿出一把比林雪和林家栋的还好的枪给他,我一度觉得这是一部喜剧片。不过看到后来才明白,表哥把所有的枪都藏在不引人注意的垃圾场,是希望最后他们可以拿来保命的。
表哥被连累得一家惨死,也不曾怨恨。
我终究还是不懂男人跟男人之间的那些关于承诺、信念、执着的情愫,但是却会觉得很感动。
他们是杀手,虽然过得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即使血腥,暴力,凶狠,不留情面,硝烟弥漫,杀人不眨眼,而那些温情的东西,还是存在的。
高德乐是个快要失忆的老头,在澳门的小屋里,他拍照来记住女儿的仇恨,在照片的正面写下“复仇”;他拍照来记住肯帮助他的朋友们,在照片的正面写下他们的名字。
在香港的街巷里,天下着大雨,他们奔跑着躲避冯先生派来的杀手,拐到小巷子里的时候,三个人发现高德乐不见了,折回去找他。
当他们找到高德乐的时候,他正紧张地拿着手中的照片,跟身边行人的样貌对比着寻找他的朋友。看到面前的三个人,他拿着手中的照片一张一张地比对,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一刻,我突然就哭了出来。
因为当时的感觉,就正好跟心中那些找不到重要的东西时的感觉契合了,我多怕他们找不到他,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吖。
他们在倾盆大雨中,等待着他一一辨认,那么短暂的时间,却让我觉得异常漫长。
好在,最后他们彼此都找到了。
也许你也曾遗失过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体会到失而复得的喜悦。
当一个人没了记忆,那仇恨还在么?
如果他可以选,你说他宁愿记得还是不记得?
他不记得了,我记得。走吧。
这是他们三人在叶璇店里,看着高德乐跟小孩子们玩耍时候的对话。
原来,那些痛苦的,悲伤的,绝望的记忆,你不必记得,你的朋友会帮你记得。
黄日华带着杀手去杀高德乐女儿一家的时候,告诉那个手下别开柜门,那人没听还是开了,看到两个小孩,然后黄日华面无表情地说,他们看到你的样子,你说怎么做。
杀手眼也不眨,柜门一关,直接开枪。
我看到,他们的妈妈蔚蓝色的眼睛里流下的泪,那一刻,她的眼底,她的心里,有多深的绝望啊。
全家都死了,只有她一个活了下来,而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她的爸爸帮助她,复仇。
杜琪峰的电影里,除了爱情片,他很少拍女人,叶璇惊艳了我两次。
叶璇在《毒战》里给我的印象很深。她临死前,一定要穿好高跟鞋。
女人,死也要死得漂亮。
这部片子里,她一出场就大着肚子背个孩子,拿着铲刀在炒菜,阿鬼把失忆的高德乐安置在她的店里,三个人准备走的时候,她皱着眉头特别不耐烦地喊了一句:“你们要走了么,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不吃饭啦!”
三个人看了她一眼,然后走了。
她盛了菜,熄了火,特别生气地把菜盆子甩到一边。
她会因为被辜负了的心意而生气,会全心全意招待照顾他们送来的朋友,会叉着腰对着所有的孩子大喊,吃饭了。
她虽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妻,但是一个女人的小情绪,她表现得淋漓尽致。
一个可以用铲刀对杀手指手画脚,说话不留情面的女人,在背对着电视吃饭听到他们死掉的新闻的时候,仍旧会不可抑制地哭泣。
她打扮得特别漂亮,出现在任达华对面,起身离开的时候,任达华看到了那华丽丽的礼服下面大大的肚子,我想这大概比发现一见钟情的女人无名指上带着钻戒还要尴尬。
但是,我觉得这个样子的叶璇,特别美。
故事的结尾还是叶璇在跟孩子们和高德乐吃饭,他们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特别美。
城市的边缘,枯草甸上一堆堆的垃圾包,旁边斜立着一些长木板,尘土飞扬,碎报纸、塑料袋满天飘,夕阳暗黄的光,笼罩整片天空,那画面,也特别美。
我想起以前看别人写的杜琪峰电影的影评,说到暴力美学,有这么一句:
很不真实,但是很美。
的确是。
四个人在垃圾场试枪,轮番打一辆破自行车,打得车自己一边响一边往前跑,车座子也崩了,横梁也要散了,但是他们跟表哥聊完天离开的时候那辆车的车轮子还是执着地向前。
就像他们三个人的一定要帮助高德乐复仇的信念,即使得知是他们的老大冯先生所为,也依然执着。
草甸一片一片,随风摆动,夕阳的余晖打在远处四个人的侧影上,后面跟着一辆屹立不倒、执着向前的破自行车,那画面,特别美。
“没有了记忆,还会有仇恨吗?”黄秋生嘴里蹦出来的这句台词多少有些突兀,却如同鬼魅一般穿起了整部[复仇]。
厨师兼前杀手Costello为报女儿一家的仇,不远万里地来到了澳门。从城市、人到语言,他面对的都是全然未知的世界,具体情况堪比在东京拍三得利广告的比尔·墨瑞老头。半是威逼,半是利诱,他得以跟黄sir、林家栋、林雪组成的铁三角成了“兄弟”。因为过去,他将要在未来失掉记忆,由此“兄弟”更加重要,他们既是帮手,又是希望。当Costello真的失忆时,铁三角面对着抉择,他们可以名正言顺地吞掉他的财产远走高飞,但是这样一来他们就绝不能成为杜琪峰的“义士”。所以,看着傻呵呵跟孩子玩耍的法国老头,黄 sir问了这么一句。复仇的责任如接力棒一般来回倒手,而复仇的目的也随着对象的而偏移。最后,在记忆不复存在的情况下,情义顺理成章地成为维系复仇的关键。
整部影片充溢着浪漫。虽然加入了异国元素,月光影翳之下的战场却暗藏着十面埋伏(字面意义上,而非那部恐怖电影)式的紧张,仿佛侠客决战的悠远传说。明暗交错时,枪手们寻找着一枪致命的机会。铁三角的最后一战,硕大无比的废纸叠成的方块掩体,杀手们和风推动着它们,杀机暗藏。“兄弟” 们在悲怆的超现实原野中魂归天国。相遇不久,他们比试枪法。在罗大佑的配乐中,子弹给破旧的自行车注入了生命力,渐行渐远。那个场景,不知道混杂着何种感情,很难确定,那究竟是快意恩仇的兄弟之情,还是早已尘封的童年记忆……其后,已无记忆的Costello,凭藉来自月光的启示,重上复仇之路。
除了一个外国人,很难说[复仇]比老杜先前的电影多了些什么,还是那些熟悉的面孔、城市和黑暗。浪漫情怀在影片得到了极大程度的展演,影片的节奏让位于对细节的展示。当凌厉快速成为战场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时,[复仇]反道行之,“子弹时间”美好且冗长。幽默则似乎是杜琪峰的黑色世界中的常态,足以制造些善意和自然的笑场。影片最终的结局出人意料之处就是没有出人意料,这点倒是走回了“平常路”。那里,最后一人茕茕孑立,掩不住的还有孤独。
附:老杜的Q&A
Q这是你第一部以法国人作主角的电影。你是如何做出融汇东西方的决定呢?
A若干年前我就有一这个愿望——制作一部不只有港人的电影,因为我感觉这样的交流对我有好处。同样,我也希望让更多人去香港片电影。我想这很有意思。这个计划来自法国,给了我想法成真的机会。
Q你的电影总是关注匪徒和刺客的生活,有些角色还会重章复唱。是什么教你继续这个素材?
A我想这跟我的成长有关。作为小孩,我真是喜欢看动作片(martial arts movies)。比如,我实在喜欢西部片,甚至关于古罗马角斗士的电影。做电视导演时,我拍的节目有许多是剑侠的和动作的剧集(swordplay and martial arts series)。所以我以为这个世界已经成为我血液的一部分,而那是我觉得最适合去拍的一个世界。
Q尽管这部电影首先是惊险刺激的情节剧(action thriller),却还有不少的幽默。你能谈谈把幽默注入作品的兴趣吗?
A我想这是我人生哲学的一部分,那就是生活仿佛一场游戏。幽默的瞬间在生活中发生,所以应该出现在电影世界当中。比如,你在电影里有个英雄人物,英雄吃不吃饭呢?英雄洗不洗澡呢?他是个人,跟我们一样,所以我愿意采撷这些可以博我们一笑的瞬间。不过,与此同时,我们也可以发现他们非常真实的东东。
Q在美国看您的电影挺难,您愿意在那边多些上映吗?
A从美国之外看,我们有美国观众非常关注美国电影的感觉,而且外国电影上映的机会比较少。在欧洲,他们好像对外国电影更开放。所以,我知道我的电影在美国的邀约非常有限(a very limited engagement)。不过我已经参加纽约电影节两次,还跟那儿的观众见面,他们对我们这种电影倒也非常热情。
http://www.mtime.com/my/underground1984/blog/2511167/ 有人说,所谓的灵魂,就是指我们的记忆,因为我们的记忆里住着我们所有的幸福与快乐,住着我们所有的悲伤与仇恨,住着那些我们想记住的和我们想忘记的。若是有一天,我们忘记了所有过去,我们便一无所有。
他有一个女儿,他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小时候的女儿天真可爱,会骑坐在父亲的脖子上对着相机的镜头甜美的笑。会牵着父亲的手和父亲散步。
后来,女儿长大了,离开了家。一个人去了远方。但她还是想着自己的父亲,她会给父亲写信,给父亲寄来自己的相片。于是,他看着相片里的女儿嫁人,怀孕,他看到了自己的外国女婿,看到了自己的两个外孙。
透过相片,他看到了女儿的所有幸福,他想把这些装进自己的记忆塞进自己的灵魂之中,但他明白,终有一天,他会忘记一切,因为他的脑里有一颗该死的子弹,会在若干天之后,夺走他的所有过去。
但他想,没关系,若是那一天到来,他也会从相片里看到女儿的快乐,即使连这都忘记了,他也会知道她们一切安好。
于是他一个人守着他的餐馆,做一个厨师。
直到那一天。
他漂洋过海来到了那个遥远的城市,他看到了他视之为生命的女儿躺在病床上,一头金发早已失去了昔日的光泽。医生说,她能活下来,是一个奇迹。
他也从相片理由看到了自己的女婿和外孙,不过那已是三具尸体,鲜血与伤口在黑白色的照片里显得愈加冰冷。
女儿已无法开口说话,只是用颤抖的手指想要告诉他关于仇人的消息。他把女儿送回家,然后一个人留在远方,在昏暗的屋里对着相片一遍遍写下同一个单词,复仇。
复仇,那已是他生命的全部意义,他只求天主垂怜,在他手刃仇人之后再夺取他的记忆。
快意恩仇,本就是很多人向往的传说,而我们也常常是更爱看些关于复仇的故事。
因为这样的故事里,常常有着一个落寞的主角,他身世凄凉,半生坎坷,所有的生命的意义都只为了夺去另外一个人的生命,可悲又可怜,而所谓的复仇本身又常常带着浓重的宿命的意味,一个人把一切都交给仇恨,无论结局是否成功,都命中注定般会有一个悲剧的收尾。
就像英雄本色里,高英培得意洋洋的说,谁说好人就一定有好报的?虽然最后龙四回答了他,谁说坏人就一定有好报的?但其实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总有些人注定一生欺压着另一些人,弱者们无可奈何时的奋力一搏,有时也不过是把自己从一个深渊拖到了另一个。
在无奈的现实之中,我们常常用并不一定存在的公理与正义来安慰自己,或者我们会寻求着那永远不会到来的帮助,我们在这个满是荆棘的世界里幻想着一片乐土,最后却发现,我们想要的,不过是一部写给成人的童话。
黄秋生几个人并非是什么正义的化身,他们和对面的杀手们本就是同一类人,但他们看到了那个一个人固执地在异乡寻找着自己最后的生存意义的男人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然堕入了那名为宿命的迷局之中。
四个男人在前厨师女儿的家里吃着前厨师做的意大利面,然后把盘子掷上半空以前打碎。
在垃圾场四个人一边笑着一边开枪击打着废自行车前进。
终于找到了那几个杀手,前厨师说,兄弟,我餐馆的名字叫做兄弟,它就在香榭丽舍大街上,现在它是你们的了。
杀手与杀手拔枪相对,子弹纷飞的那一晚,有云有月。
他躺在简陋的手术台上,几个杀手正为他取出体内的子弹,他们说,我们是你的朋友,那个幕后主使是我们的老板,不过,现在你是我们的老板了。
但是终于,在手刃仇人之前,他忘记了一切。
他忘记了仇人是谁,忘记了女儿的样子,甚至,他连复仇这个单词也忘记了。
但终归有人记得的,杀手们把他一个人安置在女人和孩子之间,然后去了报仇。
他们想,若是一个人忘记了一切,那他便不会记得仇恨,若是一个人忘记了仇恨,他就不会再有悲伤。
其实一个人永远不会选择遗忘,因为那就等于抛弃了自己的灵魂,但人终究会遗忘,那时候便是你的灵魂抛弃了你。
他和孩子们在海边玩闹,看起来很快乐。
这或许便是曾经存在于他的想象之中的,失去过去后的生活。
直到那一天,吃饭时,他忽然听到了女人和孩子们的哭声,他抬起头看着新闻里播出的三个死者的照片,他很诧异,这是我认识的人么?
一个小姑娘抽泣着说,他们是你的朋友,是你最好的朋友。
那人跪在那儿,只祈求天主的垂怜。
其实,当主角最后拿起枪奔向他的仇人的时候,复仇这件事本身成功与否,已经全不重要了。因为我们想看的都已经看到,因为宿命中的英雄已经踏上了自己的路,因为曲声已经响起,大幕正要拉开。
我们自出生那一刻起,始终伴随着我们的,便是我们的灵魂,若有一日连它也将我们抛弃,我们不只不会再有悲伤,我们会一无所有。
四人站在回收站打自行车简直帅瞎了
看片的整个过程我都很激动...太有型了
有点西部加黑色的意思
當年有幸在大銀幕看了遍,多年後重溫,更覺浪漫。
对杜琪峰来说,情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帅气的打枪。三星改,我也是被逼的,汗
林雪的鬓角太销魂了
感觉就是二锅头兑了点人头马糅合了《枪火》《放.逐》《文雀》《记忆碎片》
我被国语版的配音华丽丽的雷到了
比放逐好,比枪火差,一贯水准。
失去记忆了仇恨还在吗?但是杜琪峰想说点什么还没说什么,就走上了你原是本性黑帮枪战!
食饭、落雨、情、义、男人们的群戏一个都没有少,太杜琪峰了,但可以更精简。叶璇很惊艳
“还以为林雪能讲英文了,后面看工作表才发现是陈子聪配的”“法国人眼睛太小了,整天跟没睡醒一样”“ 这不是电影 这是秋冬男装展示”“枪战场面太文艺了”“看到任达华站在架子上,我一下子想到了东方不败”“任达华的色像很是幼稚,不知道跟他当年的三级片有没得拼”“是怕外国人看不懂么? ”
我先看的内地引进版DVD,然后再看得港版下载,最后感慨,操啊,这完全是两部电影啊!另外,国语配音实在是太牛屄了,这帮配音的难道都没吃饱饭吗?
杜生也与时俱进,换成喷雾式放血了。
四星水准吧。还有一颗星是粉丝给偶像的赠礼。
杜琪峰拍给法国人看的《枪火》,当然水准在枪火之下,几场枪战镜头运用想起《枪火》,故事建制想起《放逐》,那两部戏的五人组最后只剩下黄秋生和林雪,所以悲剧的挂掉了。。算是杜琪峰水准之内中规中矩的一部,唯一吐槽在于蛋疼的国语和最后自首的结局。三星半。
杜琪峰已经进化到不需要情节就可以凑出一部电影的地步了。
Hallyday的脸有Bronson的味道
杜琪峰的风格
欧版杜琪峰,感觉上很像是在布鲁日,只是干嘛要用漆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