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想也许与导演巴赫曼本人生活经历有关,他的电影里的儿童总是过早就开始背起生活的重负,几乎没有无忧无虑的童年。
醉马,其实根本不是马,是姐姐露珍嫁到伊拉克婆家换回来的一头骡子。醉马时刻,便是所有的困难都临到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阿勇的头上的那一瞬间。
故事总是很简单。辍学养家的孩子,平凡的乡里人,边境的穷困和危险,单纯清澈的眼神,亲人之间生老病死,永远不离不弃的温情,令一切的外在环境的压力都变得渺小和微不足道。
我为库尔德民族深重的苦难掉泪,也会过早长大的孩子们心疼。也许对于我们来说,生活环境要好得多。我们有稳定的政权,有安全的成长环境,有四季分明的家乡,可是我们没有阿勇的那份坚决和无所畏惧。他无论如何,也要跨过边境,去伊拉克卖掉骡子,给哥哥做手术。我们许多人在面对生活的磨难时,早就失去了这种一往无前的毅力。我们在面对亲戚朋友的病情和危难时,更多的想到的是自己的利益,自我生存竞争的压力,早就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脆弱不堪。我觉得那位侏儒哥哥多么幸福啊,他的弟弟妹妹,从不嫌弃他的残疾,也没有抱怨他给家里带来不必要的负担。弟弟妹妹们心里只有一个单纯的愿望,无论如何也要救活他,他们也没有想到他的残疾,纵使救过来,也不会有多大的意义,因为医生说了手术后也只能有七八个月的生命时间。但是他们家人从未想过要放弃希望,只因为他们是一家人。
这种感情,在我们这个日益物质化,个人利益至上的社会里,早就变得很稀有了。人与人之间充满算计和捉弄,单纯只会变成被人愚弄的把柄。所以,最后那个镜头里,冰天雪地里,骡子走不动了,哥哥坐在身后的雪里,身边有枪声响起,一切变得如此危险,十三岁的弟弟毫不犹豫地走回去抱起哥哥,那一刻,我祈祷上帝不会亏待这样有爱和责任的小朋友。
对苦难表现得过于直白让我想到爷爷奶奶爱看的苦情戏,悲情的基调,孩子们的遭遇确实值得同情,然而不知道是由于文化的差异还是成长经历的迥然相异,除了让我了解并同情这些孩子的命运,并不能让我有更持续的感受和思考。导演用力的刻画是被人看到了,但他也因为过于用力而没有找到试图把他们的境遇放置在更普遍的情境下,会让我觉得这只是世界的一个角落在发生着的事情,我是置身事外的。另一个原因是导演设置的这个小世界或者说小角落太dramatic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浅薄无知),父亲被地雷炸死,母亲生孩子离世,留下五个孩子相依为命,大女儿是姐姐,要承担起母亲的角色,照顾弟弟妹妹,被叔叔卖给人家做媳妇,长子是侏儒,需要弟弟妹妹照顾,没钱动手术,即使动手术也只能再活几个月,种种悲剧的条件整合在一起,像极了我国以民国为背景的苦情剧。婚姻大事父母-叔叔做主,商讨婚事仿佛男人的会议——资源分配和协商,作为长子的弟弟想发表意见,被叔叔打了两巴掌,这不和雅典城邦里成年男性拥有选举权的法律一样么。哥哥带着侏儒哥哥和妹妹到市场上打零工,挣钱养活全家,连侏儒哥哥都需要打工,可见贫穷之甚。哥哥也是勇气和毅力非凡,非常有责任感、决心。阿勇辍学打工,为了给马迪挣医疗费,给妹妹买练习簿。雇主警告过孩子不能运货,有地雷有伏击,否则自己负责,哥哥愿意承担责任,带着侏儒哥哥长途跋涉前往伊拉克,半路有人抢劫,没人帮他俩逃走,最终还是带着骡子和侏儒哥哥穿越了边境线,来到伊拉克,但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就不得而知。侏儒马迪被放在冰冷的雪地上,看着听着远处姐姐要嫁过去的人家嫌弃他,不肯收留,自己无处可去,到哪都是个累赘的悲伤
不仅人的生存环境恶劣,动物的生存环境也恶劣,骡子被鞭打、运重物,在凛冬需要和威士忌来保暖。醉马时刻,也是全剧的紧张氛围也抵达了高潮,走私的途中遇到了伏击,骡子因为喝了太多威士忌醉倒在地上,任凭阿勇牵扯打骂都不起来。
当天真纯洁和坚韧不拔同时汇聚在孩子的身上,更体会到这些幼小生命生存的不易。青少年的哥哥常常承担着一家之主的责任,他有着父亲的影子,他的坚毅果敢、忍辱负重,对家庭成员的照顾和责任,凝聚整个家庭的信心得以在艰难时世中继续生活下去。他只是个大孩子,在生存和生活的重压下却要把孩子的任性、棱角统统收敛,因为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主心骨。母亲因为生了太多小孩操劳过度而离世,父亲为了养活家庭置身于危险之中,比如挖地雷。孩子之间也充满信任,比如阿勇运货到一个酒店,店小二是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允许他赊账,真诚地提醒他要记得提前收费,孩子之间互帮互助。
影片的旁白,是家中的小妹妹,她以妹妹的视角见证了兄弟姐妹的悲欢离合。大哥患有侏儒症,姐姐出嫁换取聘金给大哥做手术,即使只能延长几个月的生命,库尔德人对生命非常重视,小到不放弃自己的兄弟姐妹,愿意牺牲自己,只有几个月的生存也会用尽全力去争取。一家人也非常团结,姐姐用出嫁换取聘金给马迪做手术,三兄弟姐妹去市场上包杯子做零工。在马迪疼痛的时候,妹妹阿美娜将其抱到雪里,向上苍祈祷。
在电影中,导演也呈现了库尔德民族的生活环境,群山环抱,皑皑雪景,日升日落,朝霞满天,云起云落,壮丽纯净的自然风光像是一片净土,象征了库尔德族人顽强不屈的生命力,然而这片净土上的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饱受战火的摧残、贫穷的困扰、疾病的敲打。
要到伊拉克去,真是搞笑
颠沛流离的库尔德人,活下去对他们在说是如此的艰难。
看这种片子我总有强烈的负罪感,和看《达尔文恶梦》一样。
这一群小小的孩子,命运加载在他们身上的东西太沉重了。
同样是伊朗的儿童题材电影,但巴赫曼的风格却和阿巴斯、马基迪的风格大相迥异。《醉马时刻》将镜头处理的更显现实主义色彩。贫穷可耻吗?生活多所磨难可耻吗?一点都不,可耻的是自暴自弃,是浮夸张扬。贫穷却坚强、艰辛却勇敢,不但没有丝毫值得羞愧的地方,反而让人佩服、值得骄傲。
电影不断在镜头叙事上把人与牲口进行比较,这我想到于广义的纪录片《木帮》,二者一样为生计所迫,让观者一样的心绪不宁。这是看巴赫曼·戈巴迪导演的第三部电影,我对这位导演始终持有抗拒的态度,抗拒他把镜头里的孩子排演得过于艰辛,尽管知道这些情况就是伊朗某些地区的现实常态,但一想到他指挥着那么小的孩子像骡子一样扛着重物翻山越岭,进行艺术形式的呈现,就不是滋味。如果他把这部电影做成纪录片,我会更加接受,可如果是为了呈现苦难而去制造苦难,我还是持否定态度的。
如果没有家庭的庇佑,如果没有坚实的后盾,也许生活注定是很艰难的,人们总说身在福中不知福,可一旦被无情的抛弃完全靠自己后,也许对此的体悟就会更加深刻。贫穷或许确实是原罪,有时候不觉得是因为早已习惯了错失各种机会,渐渐地对于是否拥有也容易丧失追求的动力。可是无论如何人不能放弃自己,那股精气神从来就不能断,哪怕是真的跌落谷底,也必须有发自内心的向死而生的勇气,才可能真正使自己转危为安。
心酸落泪!可那是他们的常态。
看上去伊拉克情况会比伊朗好,伊朗那边的人总想到伊拉克去。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吧。走私笔记本,轮胎这些低级产品,被边境士兵追的到处跑,那个侏儒男孩的样子,一头驴换了一个小新娘。看了挺酸楚的
巴赫曼戈巴迪。伊朗电影的催泪弹,是《乌龟也会飞》的姐妹篇。苦难是人生的起点和终点,贫穷不是浪漫的序曲。
真挚感人的电影,孩子的愿望在无情的社会现实和环境面前,显得那么的无辜和令人惋惜。和《小鞋子》类似的愿望实现的电影,但比《小鞋子》的条件更加艰苦,而且还反映了库尔德人的生存环境,电影里最后背景音乐中库族人的集体吟唱把电影的感动推向了高潮,让人不禁联想到库族人在艰苦环境中生生不息息的民族精神。
人生苦短,生命如环。人生令我苍老,逼迫我漂泊,越过千山万谷,带我更靠近死亡。
穷苦少年的艰难生活,再多厄运,也是自己扛。
五星,给苦难中的小演员
有记录风格的问答~真实感人的角色
小男主像不像皮克?
看得我真的太揪心太难过了。妹妹说想要一本练习本,姐姐为了弟弟能做手术而出嫁,还有拼命挣钱的阿勇。残酷的命运,可怜的孩子。
伊朗/巴赫曼·戈巴迪/2000年第53届戛纳电影节/金摄影机奖/穷家的孩子早成人/唉。
精准叙事表意的简练镜头,表现冲突的手持跟拍,细腻描绘出两伊边境遭受战争后遗症的家庭创伤。困境的阴霾笼罩下,生活重压触手成冰,是重病兄弟的佝偻、是姐妹无力掌控自我命运的委屈、是冰天雪地里冷凝在脸上的泪、是看不到希望的未来,象躺卧在冻土上挣扎的牲口,悲惨无助艰辛。纪实风格的粗率影像和音效,侵入式视听,让这种疼痛保持着新鲜,直戳心肺。
伊朗导演巴赫曼·戈巴迪的长片处女作,讲述两伊战争后两伊边境的一个孤儿家庭的故事,典型的伊朗儿童片,纯真,特别有爱。战争后遗症之可怕,也是影片着力表现的一个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