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史上最“作”的都市女生剧《衰姐们》(Girls)终季,女主汉娜(Hannah)不负众望,终于“作”走了身边所有朋友,未婚先孕,搬出纽约,独自一人抚养不在人生计划中的孩子。 作为一个播出六年,被称为少女版《欲望都市》的都市喜剧,如此失意的结局引起不少剧迷的不适。 导演兼编剧兼主演的莉娜·邓纳姆(Lena Dunham)在头季开播时就说,该剧代表“她们这代人的声音”,要捕捉作为年轻女人的真实生活。 不过,如此丧的带盐,也是让网友惊叹“太过真实”。整部剧俨然一本作逼养成手记。 【一】 通常,一部全女性为主角的都市戏,正确打开方式应该是酱紫滴: 小仙女们看完《欲望都市》,同姐妹花们聊天时,会情不自禁根据剧中主角的性格特点,对自己和他人进行定位:“我是凯莉”,“她是萨曼莎”……从此花朵的人生有了新方向。 我曾经在三里屯,还亲耳听见四五个穿黑皮夹克的男孩纸,讨论郭敬明《小时代》中人物与他们的关系:“我比较像顾里”“你比较像顾里她妈!” 《衰姐们》可谓是此类剧中的一股清流。整部剧奇葩到没有一个讨喜的角色,所有主要人物都“作”到可怕。有网友甚至评论道,每次看时都想对这些傻X女孩大喊“快特么闭嘴!Shut the f*ck up!”。 真相永远是丑陋的。由于毫无遮掩的真实,看完《衰姐们》恐怕没人愿意说,或承认自己像作天作地的主角汉娜或女二玛尼。 不过,这也是该剧的魅力所在。通过这部剧,我们可以深度了解,具有强烈自我意识的千禧一代都市女孩如何“作”到没朋友。 【二】 想要作,首先要穷。有钱人再怎么“作”也会被外人解读为“放飞自我”,只有穷人才能算得上真正的“作”。(当然,这里说的穷,并不是食不果腹的赤贫状态,而是相对于百万年薪富裕阶层而言的中低收入者。) 《衰姐们》第一季开头就交待女主很穷。汉娜父母决定停止对她的生活资助,而她毕业两年仍在实习,没有薪水。因为穷,才可以付不起房租跟闺蜜房东吵上一架,约炮后还得跟对方要打车费回家。 当然,光穷还不行。要想作得高阶,还得文艺。古往今来,文艺情怀一直是作女们的催化剂。高晓松的“诗和远方”和范雨素迅速走红都印证其强大的煽动力。 在剧中,女主汉娜从大学英语系毕业后,逢人便说自己是作家,尽管只是在网上写些情感小故事。她的闺蜜玛尼,一心想要成为歌手,尽管演出的范围仅限于在餐厅驻唱。但是,就这种想要弹奏生命最强音的文艺情怀,才能让女孩们历经苦难,“作”心不改。 【三】 具备以上两个硬条件,你就有了开“作”的资本,但还要注意方法论。 第一步,一定要把自己当回事,认为自己的事情是最重要的。 作女们才不会安心去当人群中的小透明,她们要让全世界的天平为自己倾斜。即便真实生活中很平凡,也要在内心深处认定自己是最好的,最牛逼的。 就像剧中索珊娜(Shoshanna)酒后对汉娜吐露真言:“你总觉得自己的生活最有趣,其实过得跟屎一样。”但汉娜根本不在乎,她对所有质疑她的人大喊:你们根本不懂! 再如,汉娜找到了一份在康泰纳仕集团(时尚杂志的母公司)工作的机会,工资高,福利好,还有数不清的免费小吃,但唯一的问题是,要求写的文章全是商业广告。 一天,汉娜与同事聊天中表达对商业广告文的鄙夷,称自己是真正的作家,跟他们不一样。同事听后当然不悦,于是告诉她,坐在她周围的这些同事不是前著名诗人,就是青年文学奖获得者,而她连一本电子书都没写过,明确暗示她接受现实。但这并不妨碍汉娜继续自命清高,在公司会议上,她羞辱了所有同事,指责他们为钱卖命,牺牲艺术,结果被当场解雇。 当然,汉娜不会认可自己被解雇的事实,她辩解称是故意激怒老板,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算主动辞职。 【四】 如果认为第一步“相信自己”仍然不够作的话,那必须迈出第二步,也是最洒狗血的一步,即无节制地宣泄情绪。 有人说,情绪是思维的代谢物,控制情绪,就如同控制大小便,是成人的标配。但作女们才不要情绪管理,她们要随时随地发泄,不会分场合控制心理大小便。 《衰姐们》整部剧都在处理女生们的小情绪,以汉娜为首的作女们不管不顾随处倾倒情绪垃圾,美其名曰“真诚”,“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感受啊。” 这些情绪对于旁人来说是无法接受的。就像汉娜跟校长抱怨老爸出柜对她的负面影响,校长马上叫停她:“这事跟我没关系,不需要让我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但汉娜们不会将这些情绪深埋心底,她们会第一时间宣泄出去。 印象最深刻的一幕,是当汉娜发现自己前男友、现已变弯的好基友伊利亚(Elijah)和玛尼上床后的反应(贵圈太乱,先喝杯茶压压惊)。 按理说,这属于朋友间的私事,跟汉娜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但汉娜就是不爽,心里有无数小情绪在翻腾:为什么变弯后还可以睡女人?为什么睡的不是我?为什么睡过我后变弯又睡其他女人? 于是,她把身边好友的前男友现女友全都叫来,上演了一场撕逼大战。这场戏的“作”值,我给满分。 【五】 女主们的“作”并不只限于朋友之间的小矫情,她们和外部大社会也有多次互动。但是,之于浸淫社会多年的老司机们,小女生的“作”显得幼稚可笑且微不足道。 汉娜上班时经常遭到老板的咸猪手,袭胸、捏臀是家常便饭,老板自己表示比较“touchy”。观念开放且圣母心的汉娜以为他长期遭受性压抑,决定送上“同情炮”(pity sex),不料却被老板严词拒绝。游戏猜穿还怎么玩?第一次和老司机过招,汉娜惨败而归。 更惨的一次是,一位知名作家邀请汉娜来家中辩论。汉娜指责他与女粉丝之间的性关系是利用名望让女性屈服的强奸,不管是否基于双方意愿之下。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汉娜一进门就对男作家进行压倒性抨击,随后男作家以受害者身份与她谈心,并送了本签名书给她,被安抚后汉娜跟作家躺在了一起,并顺手抓住他露出的下体。再次被老司机轻松碾压。 【六】 说了这么多,你可能觉得我在批判“作”这种生活方式。 当然不是,我反而觉得她们还挺可爱的。 其实,我一直觉得,《衰姐们》是描写女生小心思最成功的电视剧。剧中充满了毫无遮掩的身体裸露、滥交,以及人际关系的低级应对。表面上看,她们具有超过上代人数倍的自我独立意识,但在内心深处,她们其实茫然慌乱,被成人生活搞得不知所措。 她们的“作”更像是在人生成长中,一种向内向外的探索,一种连接世界的方式。这是一个同外部世界过招、亮底牌的磨合过程。在一来一往间,伤害与被伤害中,缓慢完成从女孩到女人的转变。 就像王小波在《黄金时代》中讲到的那个“受锤”理论。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但是在21岁,一生中的黄金时代,谁也不会预见这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所以,当人们说你很作时,意味着你还生猛,还处在人生中的黄金时代。 就凭这点,也应该高兴才对。 - 完 - 【微信公众号:手撕主流(anti-mainstream)】
adam和J一起拍电影 拍和Hannah的那段感情 J看到剧情里两个人浪漫且那么相爱非常不爽 以为Adam遇到她才是真爱他以为两个人只是生理本能的在一起 却不知道Adam曾经深深的爱着hannah 两个人明明深爱在一起却只能互相摧毁伤害才没办法继续在一起 好痛心呀
本集还有安排女演员和Hannah偶遇的场景安排的好好呀
几个月下来,看完了六季Sex and the City, 看到豆瓣相关上有这部叫做Girls的剧,号称是年轻版的欲望都市,以前也早有耳闻,于是就也开始看了。几周下来也追完了六季。相比欲望都市,我是更爱girls的。或许是我的年龄和Girls中的女孩们更接近的关系。但更深层的原因也许是,两部剧的女主虽然有一些相像之处(都是writer,都会想很多,在我看来都有严重的narcissism,对朋友的态度有时候也很自私),但剧本对于她们的处理方式和视角都有根本上的不同:在sex and the city中,女主Carrie的这些性格缺陷感觉她自己和她的朋友都没有怎么意识到,她们会争吵但是争吵的内容是流于表面的。而在Girls这个剧集里,编剧、导演自始至终是对着四个女主,或者说侧重对Hannah带着非常insightful的批判精神在塑造这个人物,幕后人员对这个人物的批判也体现在了很多次剧中人物的强烈冲突中。似乎Hannah身边几乎每个人都对Hannah说过她自我意识太强。 Adam就曾对Hannah说过,你凭什么以为你比别人胖了一些多了一些issue你就有资格孤芳自恋作天作地;在最后一季的倒数第二集,几个女孩被“困”在狭小的卫生间里,shosh对其他几个女孩的点评也是犀利但也无比精准。这些借剧中人物冲突表达出创作者对人物personality的打造和清醒的审视态度的特点,让我看girls的时候舒服很多,完全没了那种想一巴掌点醒女主的冲动。我觉得这也和我们现实生活中的境况很像吧,其实我们很多人自己是明明白白了解自己的personality的优缺点的,可是我们仍然带着缺陷,走一步算一步,因为真的很难改变。
我最喜欢也是感触最深的两集分别是第二季的第五集One Man's Trash和第六季的第八集What do we do about Adam this time.这两集其实有惊人的相似之处:都像极了一场梦境的幻灭。在One Man's Trash中,Hannah奇遇记一样地邂逅了帅气的医生,留宿在了他装修精致的公寓。一切美好得很不真实。当Hannah渐渐向这种来得太容易的幸福感放下戒备,依偎在医生怀里,流下眼泪,说我真的好渴望这样简单的舒适和幸福,tired of being痛苦伤心的willful victim就为了积累写作素材的时候,我也跟着Hannah一起流泪了。这种放下戒备,全身心想要沉浸在幸福里的舒适感,是那样的弥足珍贵啊。多少时候,现实生活中的女孩们,在心里筑起一道墙,保护自己,但也无法让别人进来,笑着逞强说受伤是为了以后能说不枉此生,可是如果真的存在一份轻易得到的幸福,有谁还敢说自己不会卸下武装,去全盘接受呢?可是当Hannah吐露了这样的心声以后,医生的表情变了,他变得躲闪变得敷衍,敏感如Hannah,一眼就看了出来,也知道医生的挽留真的也只是out of courtesy了,那一刻她少有的冷静和决绝,一个人默默走出了那个公寓,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孤独中。
最后一季第八集,听到Hannah有了孩子,Adam匆忙告别Jessa就冲到了Hannah面前,说要和她一起抚养孩子。他们回到Hannah家make love,Adam的动作第一次变得轻柔小心翼翼,为了不伤及Hannah肚中的胎儿。他们在夏日的阳光里,吃着彩色的冰棍,为着每一句sweet到心头的话当街亲吻,坐在码头边看轮渡来来往往,Hannah亲昵地把头靠在Adam的肩膀上,一切都那样明媚,似乎又回到三四年前,他们深爱对方的时光。最后两人在diner里,Adam絮絮叨叨说的怎么换到一个新公寓,说要是两个人get married的话能申请到更好的房子,我还以为他真的就求婚成功了,可是Hannah开始流眼泪,我最初以为那是幸福激动的泪水,可是她的表情越来越悲伤,好像在说,Adam,我曾经很爱你,可是我们都长大了,这一天里的childish fantasy再美好,可是我们彼此有了太多的包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这个令人心碎的场景甚至让我想到了张爱玲《半生缘》最后一章,历经千帆的曼帧和沈世鈞终于对桌而坐,话到嘴边才发现他们再也回不去了。真的很喜欢Hannah这一段的表演,那种心痛,感动,追忆,遗憾和无助,以及最后的释然,都尽在不言中,那种bittersweet的眼泪,实在令人心碎。
说了那么多,觉得Girls这部剧虽然算不上classic,但是里面很多小片段还是可以感同身受的。年轻人的迷茫,想得到的得不到,得到了又任意挥霍又无所适从,也是是个永恒的主题吧。
写于2018.6.29
没有办法用自己的准则理解周遭事物,这是一个可怕的发现。我们不想被人仅仅以性或利益的眼光凝视,我们反对他人将我们视为一个引发情绪的物件,我们试图去理解他人,并希望他人也同样努力地来理解我们。我们维持自己的生活,遇见一些人,对对方抱有如此的希望。但很多时候,我们会发现他们对这类尝试抱以漠然的态度。有些男人在24小时内就要解开自己的裤头,有些女人得寸进尺地希望得到生活或情感的依靠。为了将可见或不可见的拉链拉开,他们做出的努力值得尊敬:暴露自己的弱点,做出坦诚的样子,轻易对对方的期待做出许诺。可怕的事情是,他们做出这种行为时,也许并没有什么恶意或性压迫的企图。而我们呢,我们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聪明。最可怕的是,这两个人群的划分似乎也是荒谬的。
《Girls》里,女主角Hannah写了一篇长文讨伐涉嫌性侵的著名作家。他四处巡回演讲,将女观众带回旅馆并享受口舌服务。Hannah受邀来到他家,做好了被威胁和恐吓的准备。但与此相反,作家温和、神经质,甚至有些纤弱。他坦言自己的生活受到了巨大的影响以至于无法入睡,他当着她的面和前妻通话,对自己的家庭问题毫不避讳。然后他问Hannah凭什么在并不了解真相的情况下,还能对他进行这样的抨击。Hannah的回答十分尖锐:这些女孩儿崇拜他,而他作为一个得过国家图书奖的知名作家,在心理和地位上都有明显优势。当她们跟他喝酒聊天并回到旅馆时,这不是一个平等的约会场景。他是她们的偶像,导师,倾慕对象,在这种压力下,这些女孩儿要如何拒绝他提出的性要求?即使当时的一切在作家看来完全是自愿,这在行为上也是一种压迫。更何况这些女孩儿事后回忆起来,确定自己是被强迫着口交了。
作家表示反对。争论后,他找出一份手稿让Hannah阅读。在这个文本里,那个替他口交的女孩儿忧伤而冷漠。文本中的“我”试图和她交流,她却说“别说这些了,不上我就算了”。这种自我放弃式的交付引发了“我”的忧伤。该文本风格流畅有力,静水深流的描述和对女性带有同情的凝视很容易引发读者的信任。读毕,作家说他后悔的不是和这个女孩儿发生了关系,而是自己没有进一步试图了解她,没有了解她的忧伤和放弃后究竟是什么东西。这样的话是很动人的,随后他说:“可是我还有机会了解你,你很聪明,你有什么样的梦想?”
于是他们就谈了文学和梦想。这是危险的事。
他送她菲利普罗斯的签名本,他对她十分坦诚,夸赞她的才华和机敏,甚至原谅她的尖刻,在她面前躺下并说自己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于是在他的邀请下Hannah躺在他身边。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两人都衣着齐整。空气里,关于文学、智慧和明亮未来的话语还在下落。这是一个干净明亮的地方。
他侧过身,将阴茎掏出来放在她的手边。
没法用自己的原则理解周围的事物,这是一个可怕的发现。慢慢长大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人并非生而平等,世界也并不按照道理运行——平等是年少时轻信的道理之一。这种不平等并不是经济、地位或才能上的不平等,这些并非恶意。不平等是话语上的不平等。有些人说的话被当做原则来尊重,有些人说的话就像坠入空气。Hannah在坐下的第一时间就表达了自己对这类事件的观点:你占有优势,你有操控别人的能力和资源,你也应该知道这点。可是你还是使用这些资源来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对这些女孩儿受到的压迫视而不见。“一个我喜欢的男作家是个人渣。这种情况再发生一次,我就要冲出去杀人了。”她自己在文章中这么写。但后来这个房间里发生的正是这样的事:他使用他的资源、才华和前辈的地位让她放松了警惕,一个转身,她就成了另一个她曾经发文声援的女孩儿。
然而最可怕的发现并不是自己的原则和周遭世界格格不入,或自己的话语没有重量。最可怕的发现是,我们本身都就不自洽。我们说出的话甚至难以被自己执行。在进门前,Hannah在电梯里对着玻璃补上口红;她知道自己不会撤回稿件或道歉,出于好奇却仍然应邀前来;她在卫生间擦拭自己的腋下和下体;在得知自己是唯一一个被约谈的撰稿人,在对方说她极其聪明时,她都掩饰不住自己的欣喜。对方把菲利普罗斯的书送给她时,她十分感动,以至于他掏出阴茎后,她看了看,伸手握住了它,然后才猛地从床上弹起。是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聪明而机警吗?在什么时候她抹去了对他的判断:强奸犯,滥用资源的人,性压迫者。这些判断先被一一推翻,在最后又被猛然证实。这不是她的责任,但她确实自负而轻信。和很多人一样,她仍然相信人一脸诚恳说出的不是谎言,相信说出自己童年被猥亵的经历后,对方能够明白什么叫“替被排挤到边缘的女性发声”。但是没有,这些都没有发生。她不是那个特殊的、聪明的、令人产生柏拉图式激赏的女孩儿,她只是那些年轻又容易被迷惑的女孩儿中的一个而已。而她的聪明只是坐实了作家的观点:你们知道我要干什么,你们都是自愿的。
后来我常常想到这些被侮辱和被损害的人。以至于后来,我也觉得我是他们中的一员。这件事情的可怕之处并不在于我们遭受了侮辱和伤害,而在于我们当时并不在乎这种侮辱和伤害,或不称之为损害。这种隐蔽的愤怒,从前没有发现。以前无论被如何对待,都以为大家所说的人人平等不仅仅是口号而已。但现在骗局已放下它的面具,很多事情,都慢慢想起来。可这迟钝都是会被指责的迟钝。
说到底,这件事和身体无关,和作为符号的身体有关;这件事和力量无关,和作为权力的力量有关;而终究它们和语言无关,和宣扬等级和规诫的语言有关。这大概是人生节点中最重要的一课,即原来我们也是被侮辱与被损害的,而这侮辱和损害竟然并不是针对作为个体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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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这个时候写的,那时候米兔才刚刚开始,挺神奇的。
前阵子慢慢清楚了什么叫穷人的愤怒。而你我怎能指责穷人的愤怒?——毕竟总有一天都会对此感同身受。
在HBO剧集《Girls》最后一季第三集《American Bitch》里,编剧及主演Lena Dunham讲述了一个一波三折的颇值得玩味的故事。
故事一开始,主人公Hannah——一个不甚成功的专栏写作者,被邀请去曼哈顿上城(富人区)的公寓,公寓主人则是一个有着典型“作家”长相的目光深邃的小说家。通过两人的交谈,我们得知,Hannah在一篇文章中痛骂了该小说家利用自己的名气和才华哄骗以“创意写作”为专业的女大学生为其咬,而小说家则因此想要和她“谈谈”。
我们看到一间布置得相当有品位的公寓,阳光充足的客厅里堆满了书——小说家读的书,以及他写的书、他写的书获得的被装裱好的奖、甚至还有一张他和Toni Morrison(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美国最重要的作家、黑人女性)的相片。这个明显才华横溢却充满了才华横溢的男艺术家的臭毛病的小说家认为Hannah的文章只是基于以讹传讹,况且,“怎么可能有不自愿情境下的咬呢?”对于他而言,这是一个令人费解的问题。Hannah很自然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也是本集我最喜欢的细节之一):“不自愿的咬,它会很噎人,它可能会涉及到按住女生的头、或是马尾辫。 ”
小说家和Hannah的对话,一开始充满了对彼此的敌意与不解,然而这敌意在两人愈发深入的谈话中有所消解。Hannah告诉小说家自己在中学时因为写作优秀而被当时的老师“摸头、揉脖子”,可她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妥,直到长大后才明白这几乎构成了“猥亵”。小说家则给Hannah读了自己的作品,表示他的“罪恶感”(如果有的话)源于没有“push her too hard”使“受害者”能够有机会令他了解到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们的对话往令人愉快的方向进行着,小说家甚至还送给Hannah一本她爱的签名书,鼓励她:“你是一个作家。有一天,你会很成功。”
在观众有可能为这一场两方阵营的温馨和解而放心的时候,小说家提议Hannah躺在他的身边,并“不要脱衣服”。Hannah的脸在阳光下显得犹豫——这到底是一个人与人之间的美好交流,还是一场男女之间的拙劣把戏?等到她终于拿着他送她的书躺下并为自己的鲁莽文章道歉的时候,小说家拉开裤链,露出了他的生殖器。而Hannah犹豫地、不知所措地握住了它。几乎只有一秒钟,她跳起来质问:“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还不把它放进去?!”小说家只是看着她微笑,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样子。
我几乎要拍手叫好。此时,小说家十几岁的女儿回家了。天真烂漫的她希望震惊而准备离开的Hannah可以欣赏她的演奏。于是我们看到两个人坐在沙发看着这个女孩,吹长笛(如果你想歪了,那么你猜对了)。背景音乐响起,Hannah离开了公寓,而更多衣着时髦的各色女子正从四面八方走向小说家的家。你只能看到她们的身影,却看不到她们的面容。
讲了六季的被视作新世代《欲望都市》接班人的《Girls》到底想要告诉我们什么呢?这一集再明显不过,她要讲的就是在这个相对自由、相对女权、相对平等的社会和时代,作为女性,你依然无时无刻都能接收到的“不平等的权力”和“不利的情境”。即使在一个你即将与男性从业者平起平坐的时候,你依然随时有可能,因为自己的女性身份,被迅速降低局限为一个握住生殖器的性别角色(而不是一个事业上的“后起之秀”)。即使是一个明显“自由派”的、“受过高等良好教育的”男性,也不会认为他的“骚扰”有什么问题。
对类似问题的讨论,通常存在于所谓白人女权主义的范畴,通常还带有那么一点点“不食人间烟火”的贬义色彩,属于“第一世界”的问题。我并不想要否认(我更进步的妹妹所坚持的),脱离了阶级和种族的女性主义是单薄的,但是第一世界的问题,依然是很严肃的问题。因为显而易见的原因,我几乎没有在大陆(女)作家(男作家就更不会在乎这种问题喽)的作品中看到过类似的讨论,然而在台湾作家李维菁的《生活是甜蜜》里,我却读到了很妙的东亚男权语境下的描述:“她凄凉地觉得,父兄这两字对她是可怕的魔咒。在艺术世界找替代的家人,在江湖中寻找父兄的保护,这意味着你和他们彼此有了默契,必须要永远仰望父兄,才能得到关爱。若不保持仰望的角度,就永远得不到关爱。”
几个月前女权人士吕频在纽约文化沙龙演讲的时候,有一个女生问(大概意思),你为什么不去鼓励更多男性加入到女权运动当中。吕频的回答很有意思,她说,已经有很多活动是男人主导了,我们不一定非要寻找男人的支持。场上响起了一阵掌声和喝彩,我听出了怂恿、戏谑甚至嘲笑。这个回答是不是偏激了一些呢?以我自己的立场,可能是的,但是我充分理解吕频——一个女权活动者的回答,这个世界上male only的运动/事件已经太多了,为什么我们要寻求“第一性”的支持,似乎没有了他们就显得“太极端”?还有人问,你用女权主义看所有的事情,难道女权主义无处不在。吕频回答,作为一个工具,女权主义是可以重新解读几乎所有既定的“事实”。我可以理解,提问的小朋友们应该不是来自文科背景,对女权问题的关注也可能很有限,但是对于我——一个非activist而言,这些问题的可怕之处在于,我在那一天才意识到受过高等教育的新女性的普遍想法,和“白人女权主义者”差距有多远。
我自己生长在一个十分传统的“男主外女主内”式家庭,我爸——一个在中国还算泛自由派的男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直男癌。当然年代不同,我对他也没有什么苛求,可是偶尔听到他说出“我自己的老婆为什么不能说两句”等言论的时候,坦白讲,我真的很难控制自己的怒火。《非诚勿扰》刚流行那阵,台上有个三十几岁的女嘉宾,我爸每次看到她都会说一句“三十岁没结婚一定有问题”,这时候的我,又要通过冥想来控制自己争辩的欲望(反正吵过好几次也没有用)。可是我们这一辈的男生,思想就比较进步吗?恐怕并不是。大学时候,我有一个男朋友,交友广泛,他们一群男生,常常带着各自的女朋友们组局吃饭。当时(表面)还十分温顺的我就十分讨厌这样的局,还对他发了脾气说我才不要去。虽然当时年纪小,但是对那种“男生谈笑风生、女生低头吃饭”的场景就是有说不出的厌恶。直到大学毕业酒会那天,这种怨气累积成一个集中的爆发点。我现在还记得我和他在我宿舍大吵以至于我威胁不去参加酒会的情景。
事情很简单,酒会之后的after party,他的哥们儿都“携眷”出席,但我想要去参加自己的几个女生朋友的after party,他觉得这种情况“不可接受”。“人家的女朋友都去参加而你不去,别人会怎么想我?”是他的中心论点。而当时的我,似乎也认为“不去”是伤害了他的面子,然而我自己就是想要去参加姐妹们的聚会啊。为什么想要参加自己聚会的我是自私,而想要我参加他的聚会的他不是自私呢?这个微小的问题,就是大问题在日常生活中的体现——男性的理所当然。不过22岁的我并没有认识到。我记得他还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都是你这几个朋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对啊,他刚刚认识的18岁的我,更加不懂得维护自己的权力,稍有意识的我在22岁开始觉醒了,对一个男生来说,却是“变成这样”。这样的一个男朋友,并不是什么坏男友,事实上,他是一个人人交口称赞的好男友代表。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反对“宠老婆”型的中国好男友以及行为,有“宠”,就会自以为有了“管”的权力。
写到这里,我相信有直男朋友会很不屑:你这么女权,平时还怎么撒娇,恋爱还有没有情趣。这个问题,你去问徜徉在我的爱河中的(女权主义者)偶吧吧,哼。
本文发表于我的豆瓣专栏《一口酥 little treats》,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点击://read.douban.com/column/5603643/
ep8 再女权也是女人
从纽约一团混乱中开始的girls,最后在郊区黑夜的虫鸣、婴儿吮吸乳汁、和汉娜的哼唱声中完结了。人生要怎么过,这个答案每个人给得都不一样。但不管怎么过,都要找到和自己和平相处的方式吧。
感觉人物塑造还是有点含混牵强之处的,尤其Adam、Shosh这两个角色真的虎头蛇尾了。倒是给了我最喜欢、最自我投射的Ray一个甜得要命的ending。
此剧应该拍上他二三十季才能看的过瘾
American Bitch最有深度,Goodbye Tour最戳心,这两集外整体挺平庸的一季。以及简直要爱上Shosh了哈哈, the only one who actually became a functional, responsible adult.
"I want to write stories that make people feel less alone than I did, I want to make people laugh about things in life that are painful." 泪目
感觉就是我跟我室友的这六年,28岁了也是时候说再见了。
好喜欢看见纽约的夏天,主角们拿杯冰饮,穿着短裤t恤,坐在台阶上跟毒舌好友瞎逼逼
与看了六年的逼道别。
其实第十集更像番外吧,第八集告别Adam和Ray,第九集是几个girls之间的告别,故事在这里已经结束了。二十几岁这几年,生活从无限种可能性缩小到一种,这是她们,也是我们。
6季,你以为你是sex and the city嘛?立刻给我拍个20季
为了提前窥视“当代纽约生活”开始跟的这部戏,那时还是大四。有季结尾汉娜在地铁上睡着了,醒来已是Coney Island的清晨。而彻夜煲戏的我,打开窗也正好看到纽约夏天刚露出的阳光。好美啊,那时这样想着。几年下来自己比剧中角色变得还多,和纽约也彻底告别了。有些时候,也还挺怀念的。
套用Lena在第一次拿到金球喜剧视后对其他提名女演员的致谢:感谢Girls让我度过了饮食紊乱、失恋、分手还有躁郁症。不敢相信这六季以来能与一众角色和剧情建立这样深的感情。我倒不在意结局怎样了,因为Hannah是一个有生命力的人,她的故事还会一直继续的发生下去。#Farewell
从第一季开始,不知不觉都6年了,天哪!女主兼编剧兼导演太有才华,好多用词都不认识…她们成熟了,我呢
主创Lena Dunham是个颇激进的女权,所谓激进大概表现为主角们从第一季开始就无下限的裸露,和苦口婆心的教导女性观众,像男人们一样对待感情吧,不负责任的,幼稚的,爱咋咋的。虽然不待见极端女权主义,但是Lena的这种男人般的自信真是酷毙了,此乃终极女权啊~
搞砸的关系未必能得到和解,纷扰的疑惑未必能找到答案,敲定的抉择未必能让人满意,告别的生活未必能换来释怀。你可以说我这样不够幸福,但前度的回头与新生命的降服亦能令我窃喜;你可以笑我总是不够成熟,但你不能否认我已花光了自己的力气。女孩们,继续加油吧。
本季两集弃剧
奥森·威尔斯说过:“我们孤独地出生,生活,死去,只有获得爱和友情时才能创造一个短暂的幻象,相信自己不是孤独的。”
这四个怪咖女孩陪了我六年,看着她们失业、失恋、撕逼,跟着她们丧,出于私心,我当然希望她们四个都能在某一方面过得幸福。希望hannah能够从闺蜜和男友的背叛中真正解脱,希望marnie能继续唱歌,希望shosh事业有成,希望jessa继续放荡不羁爱自由。希望怪咖如我们也都能幸福❤
(质量大起大落的一季, 有Jenni Konner参与的storyline都太奇怪了. 最喜欢和作家面谈那集, Lena很会写这种独立空间里的单幕剧) Hannah's final maturation: a responsible mom. 成长可能真的是忘记青春的伤疤青春的痛, cause things'll get so much harder, you won't even remember this p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