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火 （国语版）

如果让怪谈之“魔镜”真的成为因果报应的“计算”策划，主体实施，及随机应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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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的《古镜怪谈》有很多“别名”，怪谈之魔镜，午夜凶镜，甚至中国版午夜凶铃，三段式，加一个缘起，也就是给古镜加了个古代的冤魂，也算是事出有“魂”。从制作年份来讲，这片是早于《三更》的，当然我之前提过，我一般对于制作缘起，片场花絮等，兴趣不是很大，就算这些“边角料”的话题性，有时甚至超过了成片，我还是不会太感兴趣。

影片看起来都围绕一“座”魔镜来讲，它具体说是个梳妆台，还有各种小的抽屉，似乎一不小心就会从里面钻出来一位机器猫。不过这“座”魔镜，除了第一段故事，也就是二三十年代的上海，是被“设计”送给下身瘫痪的“徐帆”，在接下来的两个故事里，几乎都是各自的主角们主动买回家的，对于主题附和的“设计”感，显得有点过分。

这片大致也可说是短小精悍型的，难得的一个大场面应该是军阀杀学生吧，但这个大场面，本可以一言带过，不用正面表现。小时候的一个谎言，带来了难以挽回的后果，这其实是个挺好的戏剧性转折，甚至会让人想起2007年的《赎罪》来，不过后者对于那份误会的产生，以及后果，之后的赎罪，完全是用整个一部电影的时长，慢慢的营造与铺陈开来。

“徐帆”在这一部里是坐轮椅的，所以好象拿这座魔镜没办法，似乎砸不碎，赶不走，烧不掉……但她自己之所以会变残废，就是因为在上楼梯时踩空摔了，而这样的处理，真的就是为了残废而残废。

而在魔镜，以及它的抽屉小纸条的“提示”下，“徐帆”的罪恶闪回越来越多，有枪，有毒咖啡……至于这些跟小时候的那个谎言，好象早就没关系，或者应该这么看，这个“徐帆”从小就是个“魔女”，只要遇上了适宜的“水土”环境，就会犯罪……

直到最后罪行败露，被之前所害者的后人复仇成功。

但问题也像是香港很多武侠片里都不处理的威亚一样明显，魔镜就算只是在第一个故事里，所起的作用是什么？是用来激活回忆，在复仇之前先对仇人进行精神伤害？但复仇者是怎么知道这座魔镜的“超能力”，也是通过传纸条，还是镜中显影？

我早年看此片，最大的记忆点其实是第二段在新加坡的故事，特别是最后一个画面，就是由黄百鸣亲自扮演的受害男友。当然这又是个善恶终有报的故事，而且报得非常及时和精准。

如果从一个非常短，又自从一体的故事来讲，第二段无疑是完成的最好。但要是稍为“吹毛求疵”一些，里面的巧合，或者说设计感，同样也是多到爆。一个本来似乎不错，至少口头上很有正义感的律师，变质了，而且变得非常彻底，为了帮一个奸杀犯脱罪，他“模仿”了新的一起案件，因为嫌犯还在押，于是以此证明另有真凶……

但接下来因为一张受害男友的照片，于是这律师在车祸式毁容后，被整成了那个男友的模样。可问题是，这个律师出事后，身边不是没有亲人，难道在整容前没有人友情提示一下，那不是律师的照片？再说这张照片也不是一张证件照，更不用说整容之后，还可以再整……

最要命的问题，还是回到魔镜本身，它到底是惩罚坏人，还是教唆犯罪？至少在第二个故事里看，更多是后者。那这算不算是钓鱼式执法，教唆和惩戒都是魔镜一条龙服务？最后结合起来，这只能算是魔镜式精神分裂吗？

最后一个故事，最“当代”，回到香港本地，是个家庭温馨加惊悚故事，连闪回都闪得极为温馨，和复古。谢霆锋扮演的孙子从国外回来，还带来了一个女友，影片开始时明目张胆的转移视线，似乎把祸水都泼向另一个女孩，后来发现杀害奶奶的，另有其人。但问题是，这里的杀人动机，特别是凶残的手法，比起名侦探柯南来，还要牵强很多倍，虽然两者都得在半个小时内结束事件，但魔镜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其实是一个推理短故事中的关键“物证”。如果继续较真一些的话，真凶在照镜子时，甩甩头发，就发现镜中自己的头掉了，是什么回事？这算是魔镜在因果报应，触发恶念之外的第三种超能力，引发幻觉吗？

整体而言，这更像是继承了李翰祥早年的那种三段式模式，只是少了情色与趣味，外加了个贯穿始终的吓人道具，讲的还是善恶总有报的“普世”老道理，而这个魔镜，与其说它功能比机器猫的抽屉还要多，还不如说它太“听话”，编导要它做什么，它就做什么，真应该半夜多加一个鸡腿当宵夜。

至于我对此的设想，也不是说因果报应，以惊悚来教化世人不好，但一个宣传方式与手段，用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再好的也不会好到哪去，因为世世代代的人都只是被动接受，而没有质疑，甚至改良。

还不如把魔镜的这番功能具体化，落到实处。虽然在上世纪末，电脑还不够普及，但可以让魔镜真正担负起善恶终有报的“计算”和实施功能。它的镜面就相当于显示屏，小抽屉就好比是键盘与鼠标……

当它发现了世间的不平之事，魔镜就会设计去给予“现世报”。它会通过各种线索，设计出自己的报应方案，包括具体该怎么实施……而这一连串事实的报应计划，会先在魔镜的镜面上呈现出来。

但这边会有意突出一个问题，那就是虽然魔镜很魔，但计划有时候也会赶不上变化，也就是说，事先制定的报应计划，未必能顺利执行。但过程中，它也会有备用B，甚至是C计划，来随机应变。这样子一来，虽然本质上还是因果报应，但实施的主体不再是看不见摸不到的“老天爷”，或者是冥冥中的什么，而是一个实体，报应也是事先计划了的，实施时还会出问题，这样一来，不管是在新鲜感，或者是戏剧以及合理性上，都会好上很多，甚至很多很多。

另外，就是上文提到过的《赎罪》，如何把一个孩童时的有心无意的错误，慢慢展开铺垫，最后一发不可收拾，成为终身遗憾，整个的表现出来，而不是像《古镜怪谈》的第一个故事里，只是一小段，一两句台词，或者说人心变坏，真的只是一念之差，虽然这在现实中，不是不存在，但如果在一个个短片，或一部部电影里，始终只表现这种一念之差，那所谓的人性，至少在表现手段上，着实是仓促，和苍白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