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时间以来,喜欢的电影就是这样。
温暖的色调,不太多的台词言语,单纯的人物特性,流畅的故事情节,温婉的电影配乐,描绘只刺人心的真善美。
林奇的《史崔特先生的故事》,由衷的打动了我。 诉求很简洁。真实故事改编而成。阿尔文年过古稀,在双腿不便的状况下,独自驾驶草坪车,从美国西部前往东部,翻山越岭,历经数月,最终抵达。
只为探望中风在床的哥哥。只为化解由十年前因为一次争吵带来的矛盾与决裂。
一路上他遭遇种种个性鲜明的路人,于他们讲述自己的一生。儿时与哥哥怎样渡过漫长而又难忘,充满简单快乐的同年时期;成年后经历二战,在前线怎样对抗德国人,却失手杀死自己的站友;拥有14个儿女,为什么却单单与女儿罗斯相依为命;十年前因为虚荣作祟,和甚好的哥哥产生矛盾。
老人一生的遭遇全部用自己的语言婉婉到来,眼神的交汇下展露语言的诚恳,真挚感情,一露无遗。丝毫没有做作的之味。 老人对时常因为小事争吵的草坪车修理工兄弟说:“这世上不会有人,比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更了解你的,也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他。我只是想和他一起像当年那样,看着满天的星星,彼此交谈直到我们入睡。”
原来,生命中我们遇见的人只是用来陪衬,为了提醒警省我们,怎样经历矛盾挣扎,错失、丢失快乐幸福的人生历程。 影片中,每当老人继续前行,偶遇不同的人,镜头便会转切到割草机正在金色的麦田上,艳阳高照下,勤劳耕作,永不停歇的草坪车。伴随悠扬的小提琴,金黄的色调就像蜜糖一般滋润。这强烈的视觉享受,与轻快的配乐,心情顿时热烈高涨,血脉喷张满怀希望。
我知道老人终会如愿。 满天繁星下,长久决裂的兄弟最终化解,倾诉十年之久的思绪,剪不断的是亲情,兄弟情谊。 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承担自己的犯下的错,不是每个人都能客观看待过往得失。在有生之年,在我们还能爱的年纪,你为什么不去?
史崔特先生的重要性在于,林奇第一次向我们毫无遮掩地展示了他肮脏的奇观在美国文化语境中的含义,以及他是怎样地钟爱“未脱青年稚气的白人英雄”作为他的“人物原型”。 林奇的身份认同始终都是一个美国中部的白人清教徒,从《橡皮头》里茫然的杰克南斯,到《蓝丝绒》的业余侦探,再到《双峰》里的职业特工库柏,他喜欢自己的主角以某种神圣又体面的内心秩序面对外部世界的未知邪恶。自《橡皮头》之后,林奇不断在套用类型叙事讲述同一种右翼的生态景观,但是他从来不对这些肮脏的景观抱有意识形态和社会现实上的责任,他习惯于将它们完全推卸至外部,拒绝对这种恶进行了解和阐述。 从艺术的角度,它当然可以被视为某种造物的惊奇,但联系到另一些可比较的超现实主义者们(例如布努艾尔、达利和佐杜洛夫斯基和他们激进的政治态度)在奇观中对现实的指涉,我们不得不承认林奇的天真和从现实生活有意的退缩(带有某种社交恐惧的暗示)同他的主角们是一致的:不论从起因和结果上,他尝试用一切方法来架空这种“恶”可能带有的含义。 这种道德和政治含义上的架空完美解释了林奇在美国主流电影中的地位:他可以无所畏惧地探索任何罪恶的行为而不用负担话语上的责任,无论是心存恶意的lefties还是底线脆弱的rightist,都可以无所顾虑地咽下他的电影——在自由派犬儒的眼中,这些无知的中部男子正如他们所设想的,深陷在道德危机和先天性残疾之中;而对于右派们,他们则能顺利地满足自己对邪恶的渴望而不受良心的谴责,因为在梦中人不必承担责任。 同样的情况发生在希区柯克身上,他们对恶,性变态和暴力的描述因为完全脱离了现实的情境,而变为一种纯粹的美学,寓言或者艺术趣味:这让某些渴望由诚实的剧本带来伦理挑战的观众大失所望,却让部分电影批评家们顶礼膜拜。讽刺的是,却是同样一种对伦理的架空,使他们完美符合了制片商和对他们的期待,这让他们在擅长主流类型叙事的导演中大红大紫,即便林奇从未真正擅长传统叙事,也从未想过自己承担颠覆它的使命。 我们难以想象布努艾尔,或者哈内克这样在电影的暴力和异象中装满伦理意义的导演在美国走向票房的成功,而不遭遇舆论上的孤立,因为他们在背离中庸道德的路上已经走得太过遥远和决绝。相反,异类美利坚的电影神话最好是要从一个史崔特的身上开始,滑稽,顽固,天真又保守的白人清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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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这部林奇作品,它被称为最不像大卫·林奇作品的作品。我在资料馆里看过《妖夜慌踪》和《穆赫兰道》,确实看得人精神分裂,陷于癫狂。所以,很多人期待林奇完成冥想,赶紧继续拍《双峰》。
你可能对2016年的戛纳有所不满,觉得高分电影受到了不公的虐待。
那么,面对 1999 年最高分的《史崔特先生的故事》,也许你跟我一样,在此之前,也没有看过。那么,为什么要强迫自己追赶那些所谓的热门与新片呢。选择适合自己的好电影,做好准备去观看它,这个等待过程无疑是至关重要的。
这部电影,其实没什么故事。它讲一冥顽老头,非要开着除草机拖车,赶上三百英里的路,去看翻过脸住山那边的哥哥。
最后,两个老头见上了。一个走不动路了,一个中风在家。
“你就骑这破玩意来找我的?”
电影结束。
片中的故事,包括把木棍捆在一起就折不断,家庭变故和战争创伤,其实并不新鲜。听老头慢吞吞把故事讲出来,你会发现,原来人生一直就是这样子呢。一个人身上的故事,听起来和另一个人的大体差不了太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是也。但到了一头掉进坟墓的年纪了,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了。又仍然有一些东西,是非常重要的,重要到老直先生一定要赶过去看哥哥一眼。
林奇非常擅长表现那些百无聊赖的生活状态,那些太长时间不说话的美国乡下人民,绝不是我们想象的光鲜亮丽资本主义生活。枯燥,单调,无聊,却又活在最美好的上世纪(史崔特先生的经历就是一个世纪)。每个人物的脸上,都写满了自己的故事。电影可能只谈过一通情绪(开车女人),一次闪回(女儿),一个特写(修车双胞胎),就把他们的故事给说出来了。
这部电影的节奏,慢吞吞到有些吓人。与贾木许电影里的文艺老司机也彻底不同。林奇几乎在每一次转场时,都要拍摄广阔的农场与麦田,五颜六色的斑斓森林,还有穿过密西西比河的铁桥。
之前去拍摄一个汽车品牌广告,文案上写了一个 slogan:每个人都是一颗小星球,你要做有生命的星体。听上去很中二啊,也比不上高晓松的诗与远方。但我想说,其实是它们都是一回事。为什么我们敬畏星空,因为它在我们头顶,画着你单凭双眼所无法察觉的星轨。星星的背景,是黑暗却深邃的宇宙,是未知与神秘,更是令人敬畏的迷人存在。
在我看来,《史崔特先生的故事》的星空,固然是哥哥和弟弟的童年往事。观众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吵架,只知道曾经的记忆很美好,和家庭有关,父母亲的农场有关。虽然回不去了,但是,史崔特先生很怀念它们。
另一面,星空更是无数人类生命的汇集。有些发着弱光,有的闪亮,有的微茫,还有些,根本是被黑暗所吞噬着。
所以,茨威格把它们称为之《人类的群星闪耀时》。所以在《X战警:天启》里头,X 教授用主脑连接外部世界时候,每个人类生命都在发光,就像一个直观的宇宙。所以,我用“木卫二”做了自己的笔名。
这就是我看完电影,过去了 24 小时还在回味的真实原因。
关于星空的影像,从《2001太空漫游》到《珍爱泉源》这种硬软科幻,再到去年在 SIFF 放映的《豹》、《瓦力》和《午夜巴黎》,都与星星和宇宙有莫大的关联。
比如维斯康蒂《豹》的经典结尾:
虔诚的星星,何时我才能远离尘世的一切,在永恒不变的世界中得到永生?
这些电影,很多人看过了,也会表示:还不错啊,但也不一定要进电影院再看上一遍。但我想说,回到电影院是一个神秘的契约和连接。那种秘密,正如你在外头野营的时候,享受着篝火的温度,看得见星空,还有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虫鸣。
久居城市的人们,有的选择了更加封闭自我的宅居。有的选择了枯燥的重复,满足于自己所享受的一切。而面对《史崔特先生的故事》,电影会把我们带到远方,唤醒那些存在于记忆深处的情感。即便你不曾在乡村生活,也会在宇宙星空和地面人类的对照中,找到卑微生命的满足与幸福。
也许,这就是好电影的魅力。
不进去电影院,你又怎么会知道呢?
以前,迷影大佬还有一句 slogan,“迷恋电影是为了对抗孤独”。孤独在这个时代听着很可耻,所以,我把它翻译为:更好地自处。如同你在上海影城一厅看着电影,你在原野之中观赏着星空。你会发现,自己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你会想象到,周围有着跟你一样的观众,如正在闪耀的星空。又正如,你会想到,正在这个地球上生存的,还有许许多多的生命。
翻译成直男的故事会很喜感。严肃分割线,虽然没啥说服力,但是很真挚温暖。
以前跟三妹说过“林奇的片子我看镜头就能认出来”,但这部片子让我彻底惊奇了,几乎是完完全全的毫无个人痕迹,神奇的另一面,并且水准不差。
18号公路和那个密西西比河桥我开过的! 老爷子的家乡也去过。。。
一个导演在现实生活中最真实的面向,很可能就藏在他最不典型的作品。
人物很完整,信息很多,虽然编织信息的方式很古拙,但这样才能最好地集中力量吧。名字真好玩,既是老人的名字,也是告诉你这次不玩虚的了,来一个平铺直叙的故事。有几处败笔,一音乐用得太粘稠,二是感化流浪少女略假
看惯了大卫·林奇的那些迷离吊诡的作品,竟有些不太适应如此温情和直白的林奇,就连其镜头中标志性带过的双黄线也变得不疾不徐了起来。片中史崔特先生和他的除草车以及公路周围的景色构成了一幅隽永的画面,仿佛在诉说着关于时间的往事。
“只要还未死,就要上路”,每次看公路片我都是泪流满面呐,太喜欢了。这回还是老头的独自旅途,开的还是慢吞吞的割草机拖车,不可思议。更不提大卫林奇还有如此小清新的一面(其实《象人》就是很小清新的⋯⋯)。只可惜主演的老爷爷在影片上映后一年开枪自尽。。。
C+ / 朴素的乡村公路片,林奇依然是极擅用画面讲故事的人,只不过无法掩盖故事本质上的鸡汤色彩。两部传记都偏主流,相比之下还是更喜欢《象人》。被撞死的鹿和如泣如诉的配乐令人印象深刻。
说不林奇,其实也很林奇,当你把《双峰》里所有的龃龉和神秘剔光,便是这样一部电影——如同一位长者以谦恭的姿态传授着人生的经验;最后老哥俩坐在门廊上,只是眼含热泪地望着那台割草机便已胜过万语千言。
看这个你应该联想不到林奇的任何另外一部片子,但这的确是林奇,真喜欢这个故事。
每个人都是一颗小星球。没有比这更好的观影描述了。所谓故事,其实都是一些结成捆的木棍,二战创伤,兄弟反目的老套。可是,看到那一张张写满了故事的面孔,你还是会被他们所深深吸引。“你就是骑那破玩意来看我的?”最不像大卫林奇作品的作品。十大直男电影。
我以为非常林奇,而且是解开林奇其他作品的密码之一。以极有林奇style的男孩拿球那一幕与随后的阐释为甚,不一而足。
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温情公路片,大卫·林奇最不"林奇"的作品。配乐和摄影都棒得没话说,看这部电影就像于午后的暖阳下独自细品一杯香茗,淡雅素静,平实质朴中有着最澄澈的底蕴。| 年老时最糟糕的是回想起自己年轻力壮的时候 | (8.5/10)
老爷子。大卫林奇是不是觉得自己以前造孽过多了。。。
这是林奇最不林奇的一部。
不敢相信一向以诡异风格著称的大卫林奇竟然有这么一部感人至深催人奶下的煽情片。
相当平实的诚恳之作。老爷爷像老铲草车般,执着而缓慢地行进。生命的尽头,如此乐观豁达,坦然从容。
正如齐泽克所说,影片有趣之处即是"迪士尼出品"和"大卫林奇电影"之间的对立;林奇作品几乎都体现着对好莱坞传统的体认――不过往往是反面的(两年后的《穆赫兰道》尤甚);本片则作为一次肯定的把握,试图在流于滥俗的《德州巴黎》式公路文艺片与电影的"纯是"之间寻找平衡.尽管有模有样地加入了大量POV和慢速公路俯拍镜头(明显与《妖夜慌踪》相对),但《闪灵》式的斜角大全景以及不合常规的叠化运用,仍是某种暗地里的捉弄;而在迪士尼的"驯化"之下,战争创伤与情感羁绊成为主线则表明了:无论"电影之是"怎样扑朔迷离,林奇电影归根到底还是右翼的、属于美国民族的电影.
“如果林奇早期作品是困于陷阱,那么史崔特的故事,基于一位名叫艾尔文史崔特的瘸腿老农民驾着一辆剪草机横跨美国平原探访亲弟的真实事件所改变的电影,又是在说什么?这个节奏缓慢的故事难道暗示了对侵犯的自我摒弃,而转向忠贞于道德立场的率真?片名无疑是对前作的参照:正直的故事,是对橡皮头到妖夜慌踪的‘背离’。但!如果林奇此片的正直男主其实比前作中那些怪诞角色更具颠覆感呢?如果在我们这个后现代世界中,坚守道德承担即被视作不可理喻落伍时代,那史崔特不才是真正的异类?”……齐泽克的解读固然提供了一种剧析视角,但回归影片实境,你真有感受到史崔特相对途中遭遇的各色人等算个异类吗?离家女孩被寓言感动,中年男子提议开车送他,与车队年轻人夜谈人生,酒吧对老者追忆二战秘辛……温情理解感伤等主旋律特征要明显压过颠覆与异类。
老牛仔在众老头的惊叹声中驾驶割草机离开村镇走向大路的时候,像一位真正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