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對紀錄片《坂本龍一:終曲(Ryuichi Sakamoto: CODA)》的輕微劇透
目錄
1 坂本龍一的音樂世界
2 音樂的消失
3 音樂的回歸
4 尾聲
正文
1 坂本龍一的音樂世界
在紀錄片《坂本龍一:終曲(Ryuichi Sakamoto: CODA)》中,我們可以經由作曲家坂本龍一那種聆聽、思考作品與生活中聲音的方式,一窺的他音樂世界。
我以前也看過一點關於坂本龍一的文章,知道他會因爲厭倦了一座城市的聲音而搬走,會到他中意的城市、自然裡散步、採集聲音素材,會因爲覺得餐館的背景音樂配不上主廚那桂離宮一般的手藝而主動提議,讓他來幫忙挑選配樂曲目。
然而,讓這樣一位作曲家也頗感意外的是,音樂原來也會有消失的時候。
2 音樂的消失
「911」事件發生的時候,坂本龍一正住在紐約,因而親臨了紐約城災後的心境。
然而直到約一週後在聯合廣場聽到年輕人用吉他彈奏《Yesterday》之時,他才反應過來,這是他災後第一次聽到音樂,而音樂已悄然從人們的生活中消失有一週之久——大家似乎都沒有意識到這回事,甚至連他這樣一個原本每天環繞在音樂之中的職業音樂人都未曾注意到這一點。
爲什麼音樂可能會在災難的衝擊下消失呢?
我想到一種簡單的解釋。如果藝術本身可能是療癒過程的階段性成果,如果創作本身可能意味著痛苦已被消化到了一定的程度,那麼在剛剛遭受心理衝擊不久的「急性期」,藝術也好,創作也好,確實有可能是來不及誕生的,因爲療癒尚未上路,消化尚未展開,個體也好,集體也好,仍然處在第一手體驗的衝擊當中,內心唯有見證。
村上春樹曾在對談中問河合隼雄:「製作者的心理問題的深度和他做出來的東西的感人程度會成正比嗎?」河合隼雄回答:「…不一定…因爲如果心理問題太嚴重,就沒有辦法全面地表現出來…所以疾病的深度和作品的深度並不一致…如果沒有足以把它表現出來的力量,作品也就沒有辦法成形。有的時候,有心理問題的人會光有疲勞感或是恐懼感涌上來,怎麼也無法構成一個故事。」(河合隼雄等,《村上春樹,去見河合隼雄》,P81-82)
榮格也認爲,身體力行的自發性創作,意味著當事人正在化「被動」的心理處境爲「主動」(Jung,《Practice of Psychotherapy》,P78/段106),言下之意,即我們可以把創作的展開視爲「康復」階段的一個標誌,而在「衝擊」剛剛到來的階段,人們則可能失語,音樂則可能消失。
3 音樂的回歸
音樂回歸紐約的街頭,也許意味著彼時紐約已經在消化創傷了。而我也是一段時間後才想起來,音樂的「消失」和「回歸」,似乎也是紀錄片中坂本龍一自己的經歷。
2014年的時候,坂本龍一確診喉癌。他首先做的也是暫停工作,暫時休息,專心治療。「不要試圖尋求音樂上的救贖,这是我最真實的感受。在接受治療的過程中,根本沒有那樣閒暇的時間」[1]。他後來在家裡也是靜靜地吃飯,刷牙,服藥,紀錄片裡的這些片段中也尊重了這種寂靜,沒有安排配樂。
我想起最近才想到的《月亮忘記了》一書和幾米的癌症康復之間的可能關係。雖然1998年至今,幾米出版了很多作品,但是對於確診血癌的1995年,幾米的自述是:「一九九五年,我什麼事也沒有做成……」(幾米,《故事的開始》,P24)
而直到治療結束後約半年的時候,岡薩雷斯·伊納里圖找到坂本龍一,希望他考慮爲電影《荒野獵人(The Revenant)》作曲,坂本龍一才試著重新開始以音樂人的身份迎接新的挑戰。[2]
4 尾聲
紀錄片裡,坂本龍一說,確診癌症的那年,他原本正想做一張專輯,但爲了專心治療便推遲了。而在癌症康復後,想必是有了新的體驗和想法,坂本龍一說他決定把之前的構想推倒重做。最終便成了《async》這張專輯——大概可以說正是坂本龍一那「消失」又「回歸」的音樂的一個標誌,映照著他患病又康復的歷程。
紀錄片差不多要結束的時候,是一段坂本龍一在室內音樂會上用合成器演奏專輯中的樂曲《solari》的片段,曲名來自塔可夫斯基導演的影片《飛向太空/索拉里斯星(Solaris)》,樂曲本身也是以給該片做假想配樂的感覺而創作的。
在片中聽到這首曲子,我有一種難以名狀的奇妙感受,當即覺得影片大概是要結束了,因爲這首曲子和整部影片似乎互爲註解,樂曲中的飽滿蜂鳴也給我一種醞釀已久的情緒終於在創作中「表達成型」的感覺。不過我很難將這些感受用言語表達。我想這也正是音樂、繪畫、舞蹈、雕刻、體育等等各種非言語形式的價值所在,因爲它們能夠包涵那些超越言語的內容,它們也常常能用自己的方式爲一些很難講清楚的問題提供特別的角度,比如「康復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就像無數沒有歌詞的音樂一樣,從言語的角度來說,它們是無聲的,可它們畢竟是音樂,所以它們又絕非沉默。
註:
[1] [2]坂本龙一笔译组,《坂本龙一:患癌之时习惯它,这就是生活》//zhuanlan.zhihu.com/p/70047988
前言:寫得不好,也不懂怎樣寫評論。看罷電影,純粹想嘗試寫一點東西。寫得不好請見諒。
本電影以「Coda」為名,證明導演有意強調「Coda」在電影中的重要性。那麼,我們可以嘗試從Coda的音樂性質作起點,分析這電影的內容。
根據牛津字典,Coda的意思是:
The concluding passage of a piece or movement, typically forming an addition to the basic structure.
根據維基百科,Coda的意思是:
Coda (It.) (1) The tail of a note. (2) The bars occasionally added to a contrapuntal movement after the close or finish of the canto fermo. (3) The few chords or bars attached to an infinite canon in order to render it finite; or a few chords not in a canon, added to a finite canon for the sake of obtaining a more harmonious conclusion. (4) That closing adjunct of any movement, or piece, specially intended to enforce a feeling of completeness and finality。
簡而言之,Coda的意思是樂章終結前,最後的音節。額外添加的這個音節,為整首音樂締造一個更和諧的總結。
當藝術家的路快將終結,板本龍一希望譜出的是「永遠」。電影中其中一幕,是他坐在鋼琴前徐徐道出,自己一直主要演奏的是鋼琴,卻覺得它的音樂很短暫。他彈了一個音鍵,音樂只持續一小段時間,很快就會被周遭的環境雜音淹沒。他再說,他在尋找的是一種音樂持續得久一點的樂器,如果換上文學比喻,也就是說他在尋找一種「永遠」。
藝術家的本質是純粹的。他們純粹地喜歡音樂、他們純粹地追求音樂、他們純粹地探索音樂。板本龍一在電影中對音樂的真摯,徹底地表現了這種純粹。他為了追求最清澈的聲音,他遠赴北極錄音;他為了探索下雨的聲音,他頭戴水桶,站在雨中細聽。如果板本龍一的一生是一首樂章,音樂就是它的基調。生命的終結,代表他要離開他最愛的音樂。因此,他希望這樂章的Coda可以停留更久,也許是永遠。板本龍一近年診斷出有喉癌,停工了一年後,他就替Revenant (2005)配樂,2017年亦有出版音樂專輯。電影中的他亦說了,這階段他唯一希望的就是把可以更多的創作,留於世上。
板本龍一面對人類文明的破壞,他以反抗作為自己生命的終章。板本龍一在電影中曾說,他認為核電發展,最終會令人類摧毀自己。他亦提及70年代日本飛快的發展,令他反思發展對社會的剝削和負面影響,雖則不是叫大眾不要發展,回歸大自然,但他確實因此開始在90年代的音樂中,加入更多的社會元素。他解釋這是藝術家,無可避免的敏感,所促使的結果。然後畫面一轉,就是美國九一一事件。板本龍一那早上步出家中,立刻看到滿佈煙霧的世界貿易中心雙塔。他拍下了那情境,其中一張相片顯示出鳥兒在煙霧前方飛過。板本龍一覺得這情境很震撼,他不停猜想鳥兒飛過是因為受了驚,還是他們根本不知道出了狀況。他出發北極的其中一個原因,是因為北極是最能呈現全球暖化的地方。而影片的開端,亦是貫穿了整套電影的線索,就是一部經歷過海嘯的鋼琴。他評論這走音鋼琴,說這所謂的走音,只不過是鋼琴回歸自然的狀態,走音只是人類下的定義,他卻覺得那走音鋼琴音色很美。此外,海嘯的破壞,不單單是摧毀了房屋和樹木,更嚴重的是引發了核電洩漏。可見在板本龍一的心中,社會發展不停與自然生態碰撞,而這些年來所發生的災難也是文明步向終章的預兆。板本龍一這幾年站了出來,表達反對核電的立場。也許,他也不知道社會未來的發展會怎樣,但他自覺生命的最後這樂章,需要為社會出一分力,走出音樂家的框架,站在人群面前,反抗人類自我吞噬的行為。
镜头一:核电站重启后,日本东京首相官邸第一次抗议活动。坂本龙一一身西装,黑框眼镜,语气平和:“我也反对核电站重启,大家不要因为一两座核电站重启了就灰心丧气。这是一场持久战,我们要下定决心,坚持到底。”
镜头二:路前高田市立第一中学,前日本海啸避难所。 坂本龙一身穿黑色西装,黑色高领毛衣,发如雪,唏嘘的胡茬,因病略显沙哑的嗓音,谦逊的态度,问好。告诉观众冷的话站起来活动一下也无妨。大家怎么舒服怎么来。坐定,《战场上的圣诞快乐》的主题音乐响起……
镜头三:坂本龙一早餐,切好的水果,有香蕉、奇异果、苹果和可能是梨,一壶茶,清淡。餐后,各式各样的药物一小堆儿,放在一张亚麻手绢上,因为手术,唾液分泌量是常人的70%,吞咽困难。神情平静,无喜无悲。
这三组镜头来自纪录片《坂本龙一:终曲》的开篇,三组镜头,勾勒出坂本龙一的三重身份:社会活动家、音乐家、病人。2014年7月,日本著名电影配乐大师坂本龙一确诊咽喉癌,遂中止工作。关于坂本龙一患病和康复的故事,记录在另一部纪录片《坂本龙一的700天》里,而这部纪录片,这记录了他另外两个身份的故事。
坂本龙一最为人所熟知的身份当然就是电影配乐了。而这一切,开始于日本导演大岛渚的那部《战场上的圣诞快乐》。影片拍摄于1983年,导演大岛渚找到坂本龙一出演这部电影,而受宠若惊的坂本龙一则打蛇随棍上,声称如果让我配乐,我就参与演出。好在大岛渚导演答应了,让我们不仅收获了传世金曲,还让我们有幸目睹两位音乐巨人坂本龙一和大卫·鲍伊在银幕上相爱相杀。
这部电影让作为音乐人的坂本龙一声名鹊起。几年以后,他又接到一个演员的工作。在贝托鲁奇的电影《末代皇帝》里出演角色。影片拍摄辗转于北京、沈阳、长春等地(纪录片里出现了长影),来到长春之后,一天导演突然说,龙一,你给溥仪在长春“登基”这场戏配一段音乐吧。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1988年坂本龙一凭借《末代皇帝》获得第60届奥斯卡最佳原创配乐。
到了1990年,坂本龙一参与贝托鲁奇的电影《遮蔽的天空》的配音工作。一天夜里,当乐队都已经准备好录音时,贝托鲁奇突然说,龙一啊,音乐开头的部分我不喜欢,能不能改一改?这个要求让坂本龙一很挠头,他认为这不可能办到,而且四十几个人在那等着呢。贝托鲁奇悠悠地说道:如果是莫里康内,就肯定能做到。坂本龙一吃了这个激将法,他能我也能。
坂本龙一说:“电影配乐工作其实是一项很被动的工作,你要根据导演的要求谱写音乐,并没有很高的自由度。”但同时,也因为有了这些条条框框,反而形成了某种挑战,激发了音乐家的灵感和野心。这感觉有点像中国古代诗词里的词牌或曲牌,它们束缚了表达,却也锻炼了表达。
坂本龙一似乎有点灾难体质,总是能亲历某些重大的天灾人祸。比如美国911事件的时候,他就在纽约,甚至从窗户就能看到双子楼。这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心灵震撼。当然,被震撼的还有整个世界。据坂本龙一回忆,事件爆发七天之后,人们聚集在广场上为死难者祈福,年轻人们唱起了卡朋特的《昨日重现》,坂本龙一这才意识到,原来他已经有七天没有听到音乐声了。
坂本龙一震惊于人类的分歧,在他看来,人类都是从非洲走出来的,本不该有种族之别,然而如今,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如此之大。有感于此,他写下了音乐作品《分歧》,这是他提出的问题。之后,他又自己试图给出答案,写下了另外一部作品《只有爱可以化解仇恨》,这是他在集会上看到的标语。或者说,坂本龙一对世界的理解带着艺术家的浪漫气质,但作品却充满了力量。
这样的表达,自然也不会在日本311大海啸上缺席。而在他年轻的时候,还曾经写下过《圣歌》,这是对原子弹这个可怕武器的反思。音乐会上,银幕上反复出现原子弹之父奥本海默的画面,他的话被剪辑成一个词反复播放:死亡。当年,奥本海默在两颗原子弹投向日本之后,跟美国总统杜鲁门说: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对坂本龙一来说,既然有人倾听他的音乐,他就有必要用音乐为这个世界发声。我想这是知识分子的担当。坂本龙一是音乐家里的知识分子,他被乐迷们亲切地称作“教授”。
度过了这等波澜壮阔的一生之后,如今的坂本龙一回归平静。一场大病似乎让他进入了人生的一个全新阶段。热衷于电子乐和实验音乐的坂本龙一,对从自然和生活中寻找声音乐此不疲。每当找到难以置信的声音时,他的脸上就会露出孩童般的笑容。或许这才是坂本龙一的灵感长盛不衰的原因。因为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他对生活充满了热爱。
在《西西弗神话》里,作家加缪谈到了他的人生观:一个人若想将人生发挥到极致,就要依靠勇气和理性:“前者让他知道,生活不需要祈求笃信宗教,要认识和接受自己;后者让他明白自己的局限。明白自由的有限……以及人之必死,就能在有生之年活出生命的极致。”我觉得,坂本龙一用他的人生践行了加缪的人生观,而为他提供力量的,则是音乐。用他自己的话说:“只要能够创作音乐,就感到相当幸福了。”
上午开组会,导师跟我说,做研究需要跳出别人的路,自己开辟一条路出来。
而我上周,的确也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在学习上最为享受的一周。
从我能半夜三更发出这种朋友圈,就能知道,我是多么爽了。 这周电影比较多,我会尽量的安排好我的时间,来给大家写推送。目前我的安排是《坂本龙一:终曲》《只有芸知道》《半个喜剧》《叶问4》《星球大战9》周末小剧场尽量写一篇《爱尔兰人》 这是我给自己下的任务,如果我能圆满完成,我们这周就又是日更的一周了! 想想还挺兴奋的~
既然是要讲音乐大师,不如先从他的歌开始吧。(建议听歌看推送,才会比较好)
MerryChristmasMr.LawrenceMainTheme坂本龙一-RyuichiSakamoto-MusicForFilm
推送歌单在网易云音乐《Roy的电影圈公众号BGM》
《坂本龙一:终曲》是讲述日本音乐大师坂本龙一的纪录片。遗憾的是,我对于坂本龙一并没有那么熟悉,对于他的音乐也并没有那么多的了解。 当我在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往往都是看到了电影里面剪辑的过往电影片段。我才会发现“哦~原来《末代皇帝》这里的配乐是他写的,哦~原来《荒野猎人》也是他...” 电影将坂本龙一的生活与他的作品穿插起来,呈现给了观众。 非常有趣的是,在这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面,我们就认识了这么一个厉害人物。 他反战、反核,去到福岛核电站,公开反对重启核电站。他说“我要把自己想说的表达出来,不然会很难受” 他会带着乐团来到大地震避难所,给难民们带来慰问表演。他说“大家都好冷吧,请欣赏音乐吧。”然后给大家表演了这首你正在听的《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 可是命运弄人,他得了喉癌。 我们看到了每天需要服用各种各样小药片的他,看到了吃完东西认真刷牙的他。 他笑着说“现在免疫力差,要注意口腔卫生,要积极配合治疗多活一些时间。”他希望能多留一些作品。“如果不努力多活几年,我会遗憾的。” 吃完药之后他到了工作室开始创作,在他的音符里,看到了劳伦斯、看到了溥仪,一个个人物穿过历史的尘埃向我们徐徐走来,又渐行渐远。他们都曾辉煌都曾璀璨,但落幕之时,又都是一声叹息。
听了他的曲,再看到他走进森林的时候。我想起了钱起的那句“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坂本龙一为那么多角色谱写了终曲,音乐之后,人影消散,给人无尽的怅惘。人为的音乐与人一样,终会消散,他走进森林,试图在自然中寻找永恒。 这种艺术之间的相通,我有幸能捕捉到,真是妙不可言。
坂本龙一在电影中提到,他创作时一直依赖钢琴,但是钢琴的声音会逐步消退。所以他想去寻找永恒的声音,于是走进了自然。 下雨天将脑袋放在桶里感受声音,
去冰川里“垂钓”声音
去森林里采集声音。 他曾创立“黄色魔术乐队”,去感知科技带来的声音,现在他觉得世界纷扰,噪音太多,希望能够获得纯净和永恒。他的一生希望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发现声音的可能性,在喉癌之后,他体会到了生命的单一性。 生命如琴声一样终会被周遭的杂音所吞噬,消散是不可避免的。
《fullmoon》里采集了九种语言说了同样的一段话:
“因为我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所以我们经常将生命当作是一个永不枯竭的井。
然而所有事物只会发生有限的次数,也许只有一两次。
你能记住多少次童年中某个特定的下午?那种已经成为你生命一部分的下午,甚至没有它你会无法想象自己的人生。也许最多也就四五次吧,或许更少。
一生中你到底会看到几次满月升起?也许20次,然而这些都看似无限。” 我们可以选择用不同的角度来面对生命,面对死亡。1900看见了生命的尽头,他选择了在他还能决定生死的时候去死亡,因为他向往纯粹的自由。坂本龙一也知道了生命终将消散,他向死而生,将每一部作品都当做终曲,希望能够去抓住那一丝丝的永恒。
你还能看到几次满月升起,你还能看到多少次我们这样一期一会的推送,你还能有多少次去握住她的手,跟她说我好想你。生命有限,但这一瞬间,却是永恒。
冰川露出水面的体积只有其本体的十分之一,所以我们用“冰山一角”来形容瞬间与永恒。可是我们有没有想过,当这十分之一不复存在的时候,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这块冰山的存在了。
科技发展,工业革命,全球变暖,让冰川开始消融,让世界变得吵闹。这样的前进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我们不可以在被裹挟前进时,忽略了那么多永恒的瞬间。 曲终人未散,江上数峰青。坂本龙一的曲,有着跨越时代的感怀。它能引领着我们去体会着那一个个消逝的永恒。 可一曲作罢,我们增多的不应该是面对世界的怅惘,而是发现,人未散,数峰青。
坂本龙一还在,我还在,你身边的人也都还在。 我们不应当选择在怅惘中不断追忆永恒,而是携起手,去抓住生命中的每一个瞬间。
《坂本龙一:终曲》看下来。最让我感触的是,坂本龙一终身创作的态度。 我也许无法成为大师,但是我也要坚持把我想说的表达出来。 看到他去做慰问表演的时候,如此沉浸的去享受这这件事情,我是感动的。 就像我一直觉得这世界应当允许有各种三观,各种形态的人存在,我们应当去学会包容。但是作为一个创作者的责任,就是把美好的东西呈现给大家啊~ 所以坂本龙一在电影最后说,我决定每天都弹会钢琴。 我也觉得,我每天都应该写点东西。 这是可以辅助我抓住生活瞬间的绝妙方式。
明天《只有芸知道》
第一次听坂本龙一的曲子就是《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至今都是我单曲循环的最爱。
因为这首曲子去看了同名电影,是他的银幕处女作。影片中,他的表演风格十分个人化,常流露出无法掩藏的傲娇特质。微眯的双眼,生气时撅起的上唇,众目睽睽下被同性亲吻后的大喊……有时会让人从情节中出戏,注意他独特的表现。
关于傲娇这一点,坂本龙一自己都承认的。他很喜欢这部片的导演大岛渚,当大岛渚邀请他参演时他非常惊喜,“本来我想欣然接受的,但是我性格比较别扭,于是我就跟他说,要是让我做电影配乐,我就出演。”
创作电影配乐对于坂本龙一来说,是一种磨砺的方式,“电影音乐对音乐人的限制可能会对创作带来有益的刺激”。
他参演并制作配乐的两部电影都让他的创作生涯屡登高峰,除了《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外,另一部是意大利著名导演贝纳尔多·贝托鲁奇执导的《末代皇帝》。
《末代皇帝》讲述的是中国封建社会最后一位皇帝溥仪幼年登基,经历了山河动荡,家国破碎,自己也从一代帝王沦为阶下囚而后变成平民的跌宕一生。
当时,坂本龙一只是受邀饰演一名伪满洲政府的日本官员,戏份不多,谁料演着演着贝托鲁奇突然给他安排了额外的工作——为溥仪在伪满洲政府的加冕仪式配乐。
贝托鲁奇拍这段加冕戏时,用了一段戏中戏的镜头。坂本龙一饰演的军官甘粕加彦刚好是整场仪式的总导演,推轨、俯拍,镜头缓慢地略过二楼正在演奏的乐队,悠扬的旋律中,一楼走进来一队身着华丽军装面无表情的军人,如同某种锋利的兵器直插进觥筹交错的舞会中,把人潮分成两半。
为首的一名日本将领代表日本天皇为爱新觉罗·溥仪举行加冕仪式,溥仪站在舞台上居高临下俯视众人,镜头慢慢升高,他的面容半明半暗,从微笑到眼神都流露出那种高高在上的矜持与尊贵。
镜头回转,二楼,甘粕加彦的拍摄告一段落,灯光从他的侧面打过来,他的面容同样半明半暗,眼神冷漠轻蔑。预示着溥仪这段浮华美梦有着不详的结局。
完成自己戏份后,坂本龙一回到纽约,第二天晚上,就接到制作人杰瑞米·汤玛斯的电话,让他明天着手制作《末代皇帝》的配乐。可见贝托鲁奇对坂本龙一的才华有多满意。而他也不负期望,一周内就创作出了54首曲子。
最终《末代皇帝》获得了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原创音乐等九个奖项 ,在电影史上留下传奇的一笔。
还有一部电影对坂本龙一影响深远,在《终曲》中也多次被提及——塔可夫斯基导演的《索拉里斯》。
该片是一部立意深刻的科幻片,讲述的是心理学家凯尔文被派去索拉里斯星球帮助驻扎在空间站上的科学家们,他到了空间站后却发现科学家奇巴瑞安博士自杀了,另外两位科学家则各自隐藏着某种秘密。
在调查过程中,凯尔文也陷入诡异的境地,去世多年的妻子竟出现在空间站,她到底是谁?
塔可夫斯基的作品深受艺术大师们的喜爱,英格玛·伯格曼曾如此评价:“他创造了崭新的电影语言,捕捉生命一如倒映,一如梦境。”
坂本龙一同样对他推崇不已,“要向我喜欢的塔可夫斯基学习,把音乐做成像他的电影音轨一样。”
他想创作出——《索拉里斯》里的配乐,巴赫的管风琴圣咏曲——这种风格的音乐。以此为灵感,他在写出了属于自己的圣歌《andata》,其中主要的乐器之一就是管风琴,管风琴的音色天生有种圣洁之美。
贝托鲁奇导演的另一部作品也激发了坂本龙一——《遮蔽的天空》。他也参与了其中的配乐。这部电影根据同名书籍改编而成,坂本龙一收录了三种不同语言的同名书籍,阿拉伯语、英文还有中文。
坂本龙一将书中的一段话让人用不同的语言念出来,编入了新专辑,该曲的名字叫《fullmoon》。
“因为我们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死去,人们总以为生命是一口不会干涸的井,但所有的事情都是有限的。”
“多少个迷人的童年下午,回想起来还是让你感到如此深沉的温柔,也许只有四五次,也许还没有。”
“你看到多少次满月之姿,大概二十次?但这看起来似乎无穷无尽。”
空灵玄幻的音乐循环往复,让文字中的情绪变得无穷无尽,人好像脱离了世界慢慢漂浮起来,去接近那轮满月,去触摸无尽的尽头。
“我内心可能就一直向往那种不会消失,持续不坠,不会衰弱的声音。那种与钢琴相对的不会消失的声音,用文学来表示的话,就是永恒吧。”
2014年他被诊断出咽喉癌,暂停工作,休养了一年。
从二十多岁参加工作以来,几十年里,他从未停止过创作。终止创作让他变得焦躁不安,还在恢复期间他就接受了电影《牧师》配乐的邀约,因为身体的缘故,他每天工作不能超过八小时,但是按照这个工作进度他并不能按期完成,压力大到坂本龙一差点放弃,“那个时候真想甩手不干了。”
镜头中,他坐在钢琴前,低俯着背,不断的弹奏着。“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想要创作出更多拿得出手的音乐。”
生命的有限与生命的永恒,是一个恒长的话题。许多喜欢的艺术家都在渐渐老去,一些已经永远离去。当初在《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里稚嫩青涩的坂本龙一现已头发花白,但是,当他坐在钢琴面前,弹出那段熟悉不已的旋律,都会浮现出初次聆听的悲伤情绪。也许这也是种永恒。
2011年日本大地震后,坂本龙一前往受灾地区,听闻有一架钢琴从海啸中死里逃生。当地工作人员介绍说,当时钢琴浮到了海水上方,退潮后,居然神奇地完整保留下来。
坂本龙一走上前,指尖触碰琴键发出沉闷潮湿的声响,他说,那一刻“犹如在钢琴的遗体上弹奏”。
日本“新音乐教父”坂本龙一在音乐路上走了四十多年,电影制作人Stephen Nomura Schible经过五年酝酿,终于完成纪录片《坂本龙一:CODA》,最近影片则在港上映。开头描绘的一幕,正是这部纪录片的开场故事。
多年来,坂本龙一始终积极参与环保、和平活动,关注社会事务。“311”福岛核灾令日本损失惨重,其后政府决定重启核电站,东京民众集会抗议,坂本龙一也亲临支持。他在简陋的小房间里,重新弹起1983年为大岛渚电影《俘虏》所作的主题配乐,此情此景下,这首曲子又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即使身为音乐大师,坂本龙一对“人类制造的音乐”,也有过怀疑。他说钢琴的“走音”,其实是来自自然的树木试图回到原始状态的结果,所谓“正确的音”,只存在于人类概念里。而“911”事件时身处纽约的经历,让他发现,在面对巨大的灾难和冲击时,过往如影随形的音乐在城中消失了一周的时间,竟然都无人觉察。他猜测:或许在非和平的状态下,人类会自然地抗拒音乐。
相比而言,自然的声音淳朴而透彻,坂本龙一也孜孜不倦记录着这些转瞬即逝的声响。下着大雨的天气,他把巨大的玻璃罐放在雨中,试图录下雨点敲击玻璃的噼啪声。过一阵子后他拿回罐子检测成果:“罐子太厚了”。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找出一个薄薄的铁桶,这次索性将桶顶在自己的头上就走进了雨里。
他曾受邀前往北极,但去看的却不是当地的动物,而是冰融化成水的状态。坂本龙一甚至玩起了“钓鱼”:“我在钓声音”。那一瞬间,这位音乐人的眼里是有光的。
近年对自然声音的执念,还与他2014年被医师诊断为咽喉癌有关。低烧、吞咽困难,这些都在影响坂本龙一的工作状态。于是二十多岁入行就从没停下来的坂本龙一,第一次获得了休息的机会。但他想得透彻:希望随时走都不感到遗憾。那些之前没有采集到的声音,过往没有尝试过的事,没有合作过的人,都希望有机会实现。他在病重状况下坚持每日工作八小时,完成《神鬼猎人》的配乐,便是因为“欣赏亚历桑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图的作品”。
影片中还包括坂本龙一事业中的众多“大事纪”,如他1983年在《俘虏》中的出演及小试牛刀,《末代皇帝》从负责溥仪登基一幕的音乐到全面操刀,在《The Sheltering Sky》中用30分钟重写配乐的趣事,甚至还有他在合成器摇滚乐队“黄色魔术交响乐团(YMO)”中任乐手的片段,他在当中,认真演示了何谓“人手弹奏怎样都快不过电脑”。
从对各式物品敲敲打打,开始编排,到这些声音片段成为作品里的功臣,坂本龙一的生活片段和这些作品在电影中以一种看似松散实则紧密的方式,行云流水地穿插在一起。纪录片名中的“CODA”意为“乐曲尾声的终曲”,亦是坂本龙一在1983年出版的精选专辑名。而坂本在片中为其赋予新的含义:“一曲的终结,代表新乐曲的开始”。
“要多动动手指(弹琴)才行啊”,影片的结尾,今年66岁的坂本笑着说。而属于他的新乐曲,还有时间慢慢完成。
原文刊于橙新闻:http://www.orangenews.hk/culture/system/2018/05/02/010088331.shtml
微信公众号:苏西与老丸的点心铺(dimsumdiary)
3.5 纪录片本身实在是太soso了。但教授魅力摆在这,全程鸡皮疙瘩🙃
TIFF放映,历时五年的纪录片,覆盖了教授大多数配乐名作和近期重要事件,911,反核运动,async制作,当然还有咽癌。教授本人映前挨拶,比纪录片里清瘦很多,手边专门一瓶水。行为举止像个小男孩,非常可爱。监督会说日文,态度很谦逊。
永恒的音符就是大自然的声音,面对生命的衰竭亦是如此。
他说,我想把融雪的声音钓上来。
没想到塔可夫斯基的飞向太空对坂本龙一如此有影响。《末代皇帝》拍摄和作曲花絮难能可贵,还提及贝托鲁奇在拍摄遮蔽的天空时威胁再不让他满意就换人,莫里康内也一样
少年老了应该有的样子
从纪录片的角度看并不算出色,不过本人的魅力实在太闪耀,比较触动我的是教授谈塔可夫斯基和Solaris的段落。
看这部片子的时候坂本龙一就坐在正后方,第一幕演奏劳伦斯乐曲的时候湿了眼眶。干嘛要评价那么多片子的好与坏呢,爱这个人和他的音乐就够了不是吗?民族的也是世界的,亚洲人的骄傲吧。
“大家很冷吧,请欣赏音乐吧。”今晚,六本木,几次泪目。
开始还在说癌症问题,后来就不再提了…但对于创作经历的梳理还是很有价值的。艺术家真正贴近自然的时刻,是他放弃叙述和模仿环境的时刻。对海啸钢琴的思考太棒了。飞向太空出来的那一段泪崩。事实上坂本龙一在不断观看塔可夫斯基的过程中,也逐渐意识到塔氏对种种意象的呈现恰恰是去符号化的,是没有阐释余地的,是一种纯净的混合。诗就是这么有趣神秘。
如此厚重的人物,导演未免把素材组织的太过于随便了。
坂本龙一真是一个温和、谦逊、善良同时才华光芒万丈的人。为了治疗癌症,他停下从未停止的工作,忍着疼痛每天吃很多药,只为“在世界多留一些有意义的作品。如果不努力多活几年我会很遗憾”。像孩子一样到处记录声音,听见喜欢的发出由衷的赞叹。纽约的灵魂被他捕捉到了,爱教授❤️祝愿健康长寿!
不喜欢剪辑 但音乐可以拯救一切
北京这场该死的雨让人心绪烦躁,但当海报那一幕出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伟大的艺术家不会只着眼自己的创作,而总是心怀高远的。感谢坂本,感谢音乐。ps,末代皇帝也是在天幕看的,算是一种缘分吧,而且也是我最爱的坂本之作了。还是感谢。连来带去历时六小时的路程,60站车,坂本!我对得起你惹!@天幕
魅力超标,隔着银幕源源不断地辐射出来。仙子老了也是仙子,指甲剪得短短,手指上也不长奇怪的毛,鬓角三十年如一日修得利落至极,后颈也是光滑洁净的,头发随手一拢就乱得恰到好处,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强烈的洁净感,我好像是第一次看着一个六十岁以上的男性想:“嗯,他身上一定很香……”看身形挺拔得就像二十多岁的青年,处事时又有中年人的成熟和余裕,浑身上下还充满了少年人才有的对世界的好奇心,谈起会让人惊呼“这还是人吗”的年轻时的壮举,也是一副回忆学生时代社团趣事的口吻,妈的,除了一声“仙子”我还能称呼您什么!
下咽困难的吃治疗癌症的药,末代皇帝的自拍花絮,出席游行去福岛灾区,熟悉配乐的现场演奏,在居所鼓捣不同的乐器,911当天在纽约拍摄的照片,捧着塔可夫斯基拍立得的书要做出自己的飞向太空,去非洲北极寻找原始纯净之音,对永恒之声的追求,几次背身之影,音乐使人自由,期待教授身体健康以及新作品和本片之续。北影节天幕云彩,资料馆与异步二刷。
曲终人不散,江上数峰青。他是这个时代最好的配乐大师,也是反战反核的环保人士;从911的纽约到人类源头的非洲,从福岛到极地,一直在创作,从未想停歇。真的很想采访坂本龙一:请问几十年如一日的帅是什么感觉?福岛集会弹奏的是“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啊顿时我就泪目了~~~
Merry Christmas M Laurence 的第一个音符出来的时候整个眼泪都往眼眶涌了。看到坂本龙一真人确实非常可爱。
他用尽一生去探寻音乐的意义,爱护这个世界,拥抱着大自然,他喜欢弹奏巴赫的乐曲,喜欢塔可夫斯基的电影,对于埃尼奥莫里康内表示不服,即使在休养期间也要挑战《荒野猎人》那个不可能的任务,坂本龙一的音乐就是他的人生、他的感受、他记录的自然语言。这些年不论是《南汉山城》OST中的凉风刺骨,还是《怒》中的深情与绝望,都是真实的,这是坂本龙一的力量,音乐的力量,艺术的力量,他就是那一架被自然调过音的钢琴。
片子本身不能说多好,但坂本龙一太令人钦佩了。”你还能看几次满月?也许就剩20次。尽管你还以为那将是无尽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