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万岁

大选临近，选情告急，拘谨慎言的执政党党魁成众矢之的，压力之下玩失踪，念到当年康城之恋，毅然逃到法国重访以电影为业的旧情人。可怜幕僚急如热锅上的蚁，找来党魁神神化化的哲学家孖生兄弟，瞒天过海替身上阵，岂料冒牌更受欢迎，竟以亲民表现和满腹哲理扭转颓势赢尽民心。果然人生如戏，政治也不过一场表演。汤尼沙维路（《夺命的富贵》）一人分饰两兄弟，容貌一样个性相反，本来各走各路，忽然调换，一边是不羁教授不拘一格释放热情激励众生，另一边就是离地政客走入梦工场再觅春风寻找自由，演来出神入化。

这周恰好是学校新意大利电影节，在惠特尼人文中心看完精彩的电影后，有幸能和到场的Roberto Andò 导演问答交流（导演在说到无法准确用英文表达时，旁边还有意大利语系的小哥现场翻译）。

我问：“您的电影不由得让我和去年另一部出色的意大利电影《绝美之城》对比，在两者里面我都看见了费里尼的影子:《绝美之城》更多，您的电影更少。绝美之城结束时，男主角说，这一切都是戏法；同样的男演员托尼·瑟维洛在您的电影里说，政治就是虚构小说（fiction），这样虚无的主题也是从费里尼（或者安东尼奥尼）继承而来的么？ 真就是意大利电影的DNA？”

Roberto Andò：“不，我认为意大利电影的DNA是现实主义，西卡，罗西里尼，维斯康蒂… 费里尼不同，费里尼所有的电影都是政治性的。有时候虚无的、不真实的手法来描写展现现实，或许比现实的手法更现实。其实《自由万岁》里面引用的费里尼也好，还是讲到的电影和政治类似之处在于’虚幻（fiction）’，还是《绝美之城》里面所谓的戏法，其实没什么不同的。费里尼痛恨政治，而我拍这个片子不可不免的需要避很多嫌。（然后导演扯了不少，从总统到教皇blablabla）但怎么可能完全避得了嫌，因为我本身就是在讨论政治。费里尼痛恨贝卢斯科尼这样的传媒巨头，在电影里也少不了讽刺。 ”

主持人补充背景：“在意大利很多电影都是在电视上播放的，而且曾经是没有插播广告的，到了贝卢斯科尼一切都变了，电影被广告、被消费流行文化切碎了。”

又有人问：“结局里到底是谁？”
Roberto Andò 笑着说：“你觉得呢？”
“我希望是那个疯子！”
“很好啊。”

问：“您是否也想成为一个预言家（prophet），像费里尼一样。”
Roberto Andò 谦虚地说：“不，不，我不能和费里尼比。（然后又是长篇大论的政治和电影… 有一天主演托尼·瑟维洛给我打电话，看见街上有一个巨型的政治家大海报，上面写着些口号标语，就是法西斯主义！….）”

问：“我特别喜欢您电影里提到的，唯一缺少的就是passion”
Roberto Andò ：“谢谢。”

问：“电影中小女孩的角色除了展现主角人性的一面，还有什么更多的象征意义吗？”
Roberto Andò 又是故技重施：“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后者。”

问：“我一直期待双胞胎兄弟能面对面重逢，您有曾经想过这个剧情的可能性吗？”
Roberto Andò ：“我不知道（笑…）我无法想象让他们重逢，然后怎么办…”

问：“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是怎么做到的。”
Roberto Andò：“托尼·瑟维洛是个了不起的演员。当然，平行演化的两个人是分开拍摄的，先连续的把疯子教授拍完，然后再拍的另一个。每一个角色都需要连续性的音乐，最终就好像真的是两个演员一样。音乐不能断，很优美不是么。费里尼在一部电影了也用过同样地音乐。”

问：“这样进入一个重要政治人物生活的主题我觉得您是拍得最妙最深刻的。70年代美国XXX电影，翻拍了50年代XXX电影（都没听说过），您是否在创作过程中受到影响，或者又考虑过他们？”
Roberto Andò：“其实法国也拍过不少类似的片子，很多我当时都完全没听说过。”

问：“电影开始时那句话 ‘Where there is no hope, it is incumbent on us to invent it.’ 用得太精辟了，我好像记得在哪而听过，这句话是谁说的？”
Roberto Andò ：“Albert Camus”
噢……（大家恍然大悟）


ps 凭记忆大概记下了一半我觉得有趣的问题，现场虽然有意大利文翻译，但感觉又不少地方丢失了信息，大概听明白的还是导演用英文回答的问题。至于英文翻译成中文，水平见笑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