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破铁幕

我有个怪习惯，特别喜欢看五六十年代的好莱坞商业电影，并试图从中找到一些商业片的原始规律，一些已经被现代商业片抛弃和忽略的客观规律或者宝贵经验。所幸的是，我找到了不少，冲破铁幕也是早已被现代人彻底遗忘的商业片，我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断断续续的看完，希区柯克这次显得有失水准，剧情节奏把握的有些失控，前半段过于温吞，后半段却又只有刺激，却没有足够的悬念，着这种悬念正是希区柯克当年最推崇的东西，我们只看到保罗纽曼不停地逃跑，却没有一条特别清晰的主线，而且政治形态又过强了，总的来说不是好作品。 但是里面对人物的刻画，配角的描写依旧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仍然是很强烈的希区柯克风格。感觉没有电话情杀案好看，也许是不够紧张刺激，也许是因为电影的背景安排在了东西德分裂的时期，政治色彩太浓了。
    电影里急于逃到美国的波兰女人让人印象深刻，不知道是不是美国人都喜欢在电影里表现发达国家的优越感。

     从波罗的海的斯德丁〔什切青〕到亚得里亚海边的的里雅斯特，一幅横贯欧洲大陆的铁幕已经降落下来。在这条线的后面，座落着中欧和东欧古国的都城。

      ——温斯顿·丘吉尔

 

      我看过的希区柯克的电影不多，屈指可数，而这部《冲破铁幕》是我所看过的为数不多的希区柯克电影中意识形态最突出，政治立场最鲜明的一部。这是那个年代的特色，实际上即使是像《卡桑德拉大桥》这样的灾难片或者像《意大利人在俄罗斯的奇遇》这样的喜剧片也会多少提及这方面的内容。

 

     这部影片从内容上非常类似于我曾经看过的一部经典间谍片《红场谍恋》，只不过在希区柯克手中影片变得更加紧张刺激，悬念丛生而已。实际上略去影片的惊心动魄的情节不谈，从一些细节的刻画上，还是可以看出希区柯克对于冷战的一些立场和看法。在希区柯克看来，社会主义国家都是在通往奴役之路。影片中的东柏林，到处都是秘密警察，而作为普通的公民，向国家告密显然是保卫国家利益的崇高使命，男女主人公在东柏林寸步难行的主要原因就在于到处都是群众雪亮的眼睛。这是集体主义，爱国主义对于人性的泯灭，社会主义国家的每一个公民都已经成为了国家的工具，统治这个国家的是恐惧和谎言，在希区柯克的眼里，这“是一个荒诞的世界。它是无姓名的，无面目的，没有个性化的人，没有“我”的。“人民”代表了一切，顶多再加上“祖国”、“阶级”这么几个词儿。”

 

      为了突出这个世界对于人性的泯灭，希区柯克设计了一个波兰没落的贵族，一个渴望逃离这里，到她梦寐以求的美国的女人。在工人阶级当家作主的时期，像她这样的有着旧式贵族头衔的“黑五类”显然成为了社会的底层，成为了专制的对象。这个女人表现出一种令人害怕的癫狂，物质的匮乏也使得她难以忍受，这里她所抽的所谓的苏联香烟，和特工头目的哈瓦那雪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近乎疯狂的帮助主人公，只是希望能够担保她离开东柏林，去美国，这已经成为她全部希望之所在，当她自觉无能为力的时候，那张泪流满面的脸上的绝望的神情让人动容，其实成功了又怎么样？像她这样的人，在东柏林，在华沙，在布拉格，在布达佩斯，在贝尔格莱德，在布加勒斯特，在这些名城里不知凡几。当然，这其中不包括斯德哥尔摩。这部影片里突出了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的名字，这座名城基本属于插入铁幕的一把楔子。如同温斯顿·丘吉尔所言“只有瑞典，依然放射着它不朽的光辉，在英美法三国的现场监管下，自由地决定着它的前途。”

 

      希区柯克也在影片中保留了希望，他设计了一个叫做“л”的地下组织，这个组织专门从事将东柏林的人拯救出去的行动，影片自始至终，主人公都在这个组织的帮助下行动，尤其惊险的是这个组织为了掩护主人公逃往东柏林，居然伪装成为一辆巴士车，达到护送目的，当东德警察意识到上当之后，竟然用冲锋枪向四散的人群扫射，这个情景在几乎没有枪战场面的影片里显得尤为突出，触目惊心。实际上在历史上的任何时期，都有这样的组织存在，比如美国南北战争时期拯救南方黑奴的组织，比如二战时期拯救犹太人的组织，这是人性的光辉。前些日子看关于朝鲜的文章，就说有众多的地下组织从事把朝鲜人秘密偷渡前往中国和韩国的工作，当然，不排除有那种专门从事人口走私的人蛇组织，但更多的是由教会或一些人道主义者组成的类似于影片中的理想主义组织，二战时期有人称呼这样的人为“逆风天使”，我想，他们是担得起这样的称号的。

 

      对我来说，影片最大的亮点就是朱莉·安德鲁斯的出演，根本不需要她表现出什么演技，只要把她往那里一放就可以了，在人生的任何阶段，她的优雅和端庄都是无人能及的。同时还领略的年轻时期的保罗·纽曼的风采，不同于《龙虎小霸王》和《骗中骗》里邋遢颓废的形象，在这部影片里纽曼表现出了一种儒雅的风度，在希区柯克的电影里，一贯的是男的儒雅，女的靓丽。

    无论是故事的思想性，故事的情节，还是两位演员，这部影片都赋予了我莫大的享受，它在我所观看的为数不多的希区柯克的影片中完全可以排进前三名，和《蝴蝶梦》以及《西北偏北》并驾齐驱。还有影片中那首美丽的《维也纳华尔兹》，令人沉醉。

 

      p.s. 希区柯克本人自然也有演出，这个胖老头抱着一个娃娃惊鸿一瞥。

　　这部电影还有一个被弃用的结尾——
　　纽曼最后把写下的公式给扔了。在他经历这一切之后，把它扔了。

　　希区柯克说，这个结尾道出了整个事件的无意义，也符合了人物天真的性格。纽曼并非职业的间谍，肯定会放弃这个邪恶的职业。
　　
　　这个结尾我倒是超级喜欢。
　　虚无的，天真的。从政治的阴谋，社会的功力中逃逸出来

这个π组织搞得极其的复杂，不同地点安插不同的接头人，他们是：
哥本哈根书店老板——东柏林农场主——莱比锡校医——柏林邮局人员—旅行社的人——芭蕾舞剧组的人——游船搬运工……
他们就像一条长形鞭炮上的一个个药引子一样，每一个都是非同凡响的燃点。

每一个配角，每一个细节，无一例外的，希区柯克非要做到惊人与脱俗的境界不可。
我要记录一下这些可爱至极的配角们：

 
一、 过气的芭蕾舞女演员

她的出场有三次，贯穿电影始末。虽然她叽叽呱呱说的大概是德语，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光看她的表演就耐人寻味了。

在飞往东柏林的飞机上，她坐在朱莉的身旁。下飞机时，她看到陆地上记者群聚，以为是媒体欢迎她的仪式，浪费表情的摆POSE。后来才知道大人物在她身后，她挡道了。后来在一个远镜头中可见，此女对只有一个男人来接她这种排场很表示不满。（你能想象吧，也许她年轻的时候，是挺出名的，受到过外国记者的追捧。但如今，年老色衰技弱，她却还还不甘心认命。）

在剧院里的舞台上，女演员舞着舞着，居然就看见了观众席中的纽曼和朱莉，最后一个定舞的动作特别带劲儿，眼神惊愕成斗鸡眼状态。告密和报复的机会可来了，她马上跑到后台举报。动作极其夸张，那叫一个舞台式的癫狂啊。
警察四面八方埋伏，国家安全局的也到了。纽曼如坐针毡，缩陷在座位上，无处可躲。这时候他盯着舞台上飘动的彩带，仿如火苗。站起来大喊了一声：着火了。这才在混乱窜逃的人群中得以脱身。

最后在抵达瑞典的船舱上，她百无聊赖地依在栏杆，左歪歪，右歪歪地看着下面的搬运工要将两个服装箱掉起来，其中一个搬运工故意对着箱子悄声说“保重”。结果她如降大运一般，跑去告密，带着一种捉贼的使命感，和即将要领头等奖一样的优越感。结果警察拿枪扫射箱子，根本是一场空。搬运工早就掉包，让他们俩跳水跑了。

二、 不可一世的可爱老教授

白头发，深度眼镜，叼着古巴雪茄，不修边幅、自恃天才的老学究派。动不动就冲人骂 rubbish 过嘴瘾，气焰嚣张得很。但这人是真正有资格去飞扬跋扈吧，他的工作室里可以说装着全国最机密的文件，但是却连一个警卫都没有。是连政府也拿这个老古怪没有办法，必须的让他三分。

本来纽曼应该拿他没辙吧，这老头太有个性了！
但是朱莉却意外地很讨这个老家伙的欢心，她在教授的派对上还故意穿了件漂亮的白裙子，是比平时的工作装惊艳不少。她很能读懂纽曼的眼神，制造了让纽曼和教授单独呆在一起的机会。教授对纽曼说：让我们来谈一点能匹配我们智慧的事儿吧。
确实是聪明有趣的老家伙，说话都带拐弯儿的。他摸着下巴对纽曼说，第二天上午九点半要去理发店刮胡子；又对纽曼的同事说，我和他刚才正在谈农场。（话音一落，镜头就转入到夜幕中的农场，保镖的尸体和摩托车被挖出来了。）

第二天在工作室，两人飙头脑的戏，实在是精彩和刺激啊。
事先纽曼就说，他要利用教授的好奇心来套出秘密公式。一般来说，好奇心是普通人的本能，但是在科学家那里却能构成一种迷惑。
纽曼先是质疑，老家伙哪里经得起激将，而且他自恃天才，又知音难寻。
纽曼在黑板上故意写了几个公式，被教授非常暴躁地嘲笑并非什么新东西。他先不屑拍拍纽曼的肩膀，然后激动得跺脚把雪茄给扔了，最后奋起疾书，落笔忒带劲儿。一点点的，脑子的秘密答案，就被引诱出来了。
纽曼不禁感叹：天啊，太厉害了，你跃上了一个新台阶。
老教授也顺着他的杆子往上爬，说，当然了，这是天才，俄国人却以为我疯了。
最后纽曼皱着眉头使劲儿默记，广播里再次重复着寻找纽曼和朱莉的广告。老教授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奋力拉下黑板，并要去打电话报警。不过一切都太晚了……

三 没落的波兰女伯爵夫人

朱莉正在路边询问邮局的路线，由于语言不通，她用一系列动作表演出了邮局的含义（在手掌上画出四方信封，写上字，沾一点唾沫贴上邮票，然后将其投入邮筒），就在要成功的时刻，被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神经兮兮的拦住，要请她和纽曼去咖啡厅。为了避开后面紧跟的警察，两人只好在她的掩护下去了咖啡厅。

一张babyface，但是已衰老，一双大大的眼睛非常神经质。她还挺亢奋，说不是每天都能见到间谍。
一会又抱怨着俄国的香烟和咖啡。她一心想去美国，但是没有担保人。歇斯底里的幽怨情绪，感染了朱莉，她答应帮忙，落下在美国的住址。
她拿着这张美国的通行证，欣喜热狂地猛亲。
接下来轮到她报答他们俩的时候了。
在她的带领下，去了邮局。她平息了由于插队引起的群众不满的情绪，然后非常尽心尽力地百折不挠的向出出进进的工作人，寻问要找的人（一共八次开口找人吧）。最后那人终于出来了。

接着警察也适时赶到。她为了保护自己的担保人成功逃往美国，简直就是拼了老命阻止警察。双双摔倒在楼梯上。围巾也掉了，妆容也残了，流着眼泪喊了一声，美利坚合众国。

四、 食欲强大的可怜保镖

我感觉这哥们挺焦虑的，嘴里总是嚼吧嚼吧的。
这不能怪他。保镖嘛，就是不分黑夜白天的充当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并要足够敏锐的嗅出不常的气息。所以他用咀嚼来消磨时间和保持清醒。我觉得挺无聊的，虽然他是政府的高级保镖。
从一开始，他的嘴巴就没停过。第一次大家坐在汽车里，他也就只会聊纽约88大道的一家美味的披萨店和什么热狗。
这人真可怜，我估计吃东西是他最幸福的事情吧。

他也不是那么好甩的对象，骑着摩托车跟着纽曼到了农场。
面对他咄咄逼人的质疑，纽曼根本就没辙，硬着头皮死撑着撒谎。纽曼在门口用鞋尖画下的π符号，实在太麻痹大意了，居然没销毁。
还是农场女主人彪悍。乘他打电话的时，扔了一个热汤锅打中了他的脑袋，然后他和纽曼搏斗，他抓紧了纽曼的衣领。
女主人打开抽屉本来想拿枪，但是她看到了窗外的出租车司机，不能出声惊动他。
她就拿了一把刀，面对着两人的搏斗，刀尖忽左忽右瞄不准目标，最后刺下的一刀击中了保镖的脖子，可刀锋断了，刀柄掉落在地上。
保镖脖子上刺着刀，染红了一片。两人的扭打，他还是处于上风。
女主人慌张在屋内用目光搜寻，找到了一把铁锹打保镖的膝盖，一下、两下、三人……终于保镖的手松了下来。
纽曼将他扑倒在地，保镖还用力扭着纽曼的脖子。女主人打开了煤气炉子，合力将保镖一点点拖到炉子口，将脑袋塞进去。只见他那两只掐在纽曼脖子上的双手，像鸟的翅膀一下扑腾扑腾着（十个手指的动作超级难），挣扎一阵儿后终于死了。
纽曼半天回不过神来，还是女主人帮他脱掉染血的外套，又给他洗干净手上的血。
纽曼要离开以前，还捡到了保镖的打火机，将它交给了女主人。

接下来纽曼和国家安全局的头头见面，此人端着白兰地递给了同事、朱莉，却没紧接着把第三杯酒端给纽曼，而是绕弯走，咔咔拧了两下烤面包的微波炉，把纽曼吓得一惊，心中有余悸啊。


五 暧昧的已婚女校医

她是莱比锡的接头人的妻子，她丈夫早就去世了。晕，作为一个这么出名的π组织，有成员死了都不update一下资料。

保罗纽曼正要去和莱比锡的教授们开会，在准备下楼梯的时候，房内突然伸出一条腿将他绊倒。
纽曼本能地平伸出双手，双目惊愕从楼梯滚下去（这个姿势的难度很大的）。
镜头转切特写：一只蓝色美目（我觉得这个镜头应该再推近一点，对着纽曼的蓝眼珠，那肯定是蓝得令人心慌的美；而实际上看到了眼眶的特写单只眼睛，是还有那么一点可怕的）。
镜头拉开，一个穿白衣的女人拿着仪器探测纽曼的眼睛。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反正我觉得这个场景特暧昧。这个女人穿着医生的制服贴近着半裸上身的纽曼。
纽曼伤了两根肋骨，女医生帮他扣绷带。
原来那一脚是她故意绊的。因为像他们这个组织，有时候是必须采取非常怪异的手段来接头。

间隙，她的小女儿抱着小提琴敲门了。女医生向女儿介绍纽曼这位美国的绅士，让她用英语来打招呼。
这儿也有点暧昧。介绍的方式，就感觉是在对小女孩说——
你的妈妈和这位帅哥叔叔的关系不简单哦。
那也确实不简单，他们之间有秘密！

后来这个女人找纽曼找到了林德教授的派对上。纽曼主动邀她跳了支舞，两人互相汇报了一下情况。
这个地方太不合情理了。两人怎么在公共场合说秘密呢？这不可能没人不听到啊，虽然两人说的是英语，可那不是更引耳入听么？

第二天，女医生带领着两人骑单车出逃。“要像平常出行那样骑车，不要太快。”

六 赝造公共汽车上聒噪的女人

这个赝造的公共汽车实在太牛了，简直就是创举！
纽曼也完全楞了。问，我知道你们这个组织，但是这辆公车也是属于你们的？
假造的公车比真正的公车提前十分钟出发。车上坐的也都是装扮成乘客的演员，他们全部都是π组织的成员。
他们每天就这么坐过去坐回来，掩护像纽曼这样的人逃往柏林。毕竟一辆真正的公车上是不能没有乘客的吧？
但是在座的有一个俄国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一开始就对纽曼和朱莉看不顺眼，说他们是美国人，干嘛要冒险救外国人。
紧接着出现了警车，女人又嚷嚷着说，这趟车来来回回都20趟了，还从没遇到过警车的。
警察上来搜寻，挨个瞅乘客。就快走到纽曼最后一排座位时，公车负责人灵机一动，掏出香烟，递给同排的伙伴，两人凑身点烟，刚好遮挡住了纽曼的身体。警察走后，车上一片掌声送给这个聪明的家伙。

接着，又遇到了劫匪。车停下来，大家无奈掏出珠宝、手表和钞票。然后枪响了，军队到了。劫匪落荒而逃，纽曼在关键时刻抢回了大家的东西。
车里激起一片笑声。纽曼问旁边的人，有什么好笑的吗？
此人回答精辟：从某些方面来说，是很好笑；但另一方面却并不好笑。
原来，军队决定护送这辆假造的公车抵达目的地。因为一路上还可能会遇到很多劫匪。
聒噪的女人又来劲儿了，说什么我相信我们已经被警方拘禁了。
她就像一个弹簧一样，只要一遇到什么危险和不顺，她就适时站起身来弹一弹，以表示愤怒和胆怯。
她吵着要下车，负责人让她下了车。只是掩着她的嘴警告她别向警察告密。
公车上少了这个女人，是有片刻的耳根清净了。

为了表现得像一辆真正的公共汽车，他们就不能像之前那样遇见了摇手的乘客而置之不理了。一个拖着行李的老太太要上车，给钱的时候司机不耐烦地挡回去，弄得她好不纳闷。心里应该是琢磨着，这帮人也太好心了，帮她拿行李，搀扶她上车，还不要钱呢。

几次遇阻耽搁的时间，造成后面真的公车终于赶上来了。警察也发现了这点。
纽曼和朱莉下车逃走。
乘着警察调查后面的公车，大家都逃走了。警察冲着大街扫射了一番。


其他的任何一个配角都不是虚设，每个人都会说俏皮话。
书店的老板对抱着英文圣经的女员工说，为他（纽曼）祈祷吧！
臭名昭著的国家安全部门的问纽曼：听说你带了一个超重的行李？纽曼开始还一愣，随即明白了，这是在说他的未婚妻朱莉。
还有纽曼的同事，他也很喜欢朱莉，屡遭拒绝。倒是朱莉主动请他跳舞以给纽曼制造和教授独处的机会时，他不好意思的想拒绝了。而且他充当着电灯泡，却给两人带来了一些好处。比如，说服国家安全部门留下朱莉，为的是——将数学逻辑和浪漫的想法结合在一起！
不过这个角色的安排，没有善始善终，基本上是跟丢了，我觉得是个漏洞。


最后，再顺便说一下保罗·纽曼和朱莉·安德鲁斯的感情戏。
我觉得保罗纽曼似乎很适合与这样的女演员搭戏——短短发、娃娃脸，纯真的模样。
以纽曼的野性，确实刚好对纯真，而并非对另外一位性感女郎。
《江湖浪子》中的女主角我非常喜欢，她有一种很干净的颓废感。她和朱莉·安德鲁斯挺相似的，角色的名字也相似都叫莎拉。

两人的出场是在床上。亲昵、甜美，柔情蜜意。她是他的助手和未婚妻。
之后，朱莉发现了纽曼的种种怪异之举，并看到了他独自出行的机票。两人陷入了冷战。在飞机上，纽曼恶狠狠地遣她回家。他忽然变脸的冷漠和变节的背叛，令朱莉久久难以置信。这时候出现了一个将她的脸一再虚化的画面。其实我觉得没必要用这么直白的镜头画面来“暗示”朱莉内心此时的虚弱。

她一路跟踪到东柏林，满心疑虑和担忧，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是面对媒体和政府人员，她和纽曼一直没能搭上话问个明白。而纽曼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
总算下榻旅店，两人相见，其间的氛围特别冷，令人心凉。
朱莉站在窗前，没有回头。而纽曼在隔间的另外一头。两人无法面对，距离鸿大。

纽曼：你明天就回家，马上回去。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朱莉：上帝啊，你真冷酷！这件事情你一定计划了好几个月。你怎么能这么做，怎么可以撒这么多谎？
纽曼：我只是——我想不告诉你对你会比较好。
朱莉：我仍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我今天早上才知道你要来这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不敢相信。我只知道要跟随你，我——本能的，要保护你或者什么……当我上飞机时，我没看到你，我就想，感谢上帝，他没有来。当你过来时，就好像你恨我一样。

……
后来，因为朱莉不愿意替代纽曼这个“叛国者”发表演讲时，纽曼不得不告之实情。
一个静默的远镜头，完完全全的悄无声息，却只见——
纽曼拉着朱莉走到树丛边。一片山坡矮树丛，像一个魔幻小森林。朱莉转过身不肯听，纽曼跟着转身面对她；两人拉扯了一番；朱莉抱着头掩着耳朵，纽曼说着什么。朱莉的手慢慢放下来了。
然后，镜头拉近，音乐也跟上来了——
朱莉残留着泪水的脸，开颜一笑，冷战结束。

影片的最后，两人在炉火边，裹着毯子的场景很是甜蜜温馨。

这部电影还有一个被弃用的结尾——
纽曼最后把写下的公式给扔了。在他经历这一切之后，把它扔了。
希区柯克说，这个结尾道出了整个事件的无意义，也符合了人物天真的性格。纽曼并非职业的间谍，肯定会放弃这个邪恶的职业。

这个结尾我倒是超级喜欢。
虚无的，天真的。从政治的阴谋，社会的功力中逃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