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神奇的是,每年的西宁青年电影节,都有优秀的影片出现。这些新的青年导演、新的影人都能有自己的优良作品出现。这是真的厉害。
此片的感觉一如之前看的《春江水暖》,虽然毫无关系,但有类似感受或许是因为杭州拍摄,也或许鉴于新锐导演的青涩方式,虽然影片很棒,却仍旧有此感受!
此片以黑白形式呈现,自然弱化了很多不好的短板,这是高明之处。故事也平铺直叙起伏不大,却能将人物关系交代清清楚楚,很不容易。无论你身在怎样的城市生活,都有人生无奈,这一点传达的极好。一场性爱、一场浴缸里上下起伏的女性私处,都直截了当!母女唱歌,父亲与后妈谈孩子教育、父女谈家庭关系,等等这一系列只存在于独立两人关系的世界里,无论两人是什么关系,都在此黑白影像里显得格外精致。
但唯一一点做的不好的就是,这新锐女导演夹带的私货,就是对于镜头的处理,无论是分镜、反色,还有游泳池下的反转拍摄,对于故事毫无意义,并不会因为多了这些镜头而显得你的作品多么高级上档次,只会显得没必要。当然这或许有导演自己才懂的影像含义,于观者来讲是画蛇添足了!不然这是一部五星作品!
郁郁寡欢的情人床上运动后点起一支香烟,床边衣衫零乱,这是典型的法国新浪潮电影中的场景,而焦虑或多或少是因为爱或者不爱。这种上世纪60年代的情景出现在当下的杭州,不真实与疏远的感觉变化成更加模棱两可的新世界。
郑陆心源令人赞叹的低成本电影,有一个令人迷惑云雾缭绕的名字《她房间里的云》。这部电影赢得了鹿特丹国际电影节最高奖金虎奖。这种有着东方特色的慢热现实主义与欧洲的艺术电影风格的作品,让两者完美融合在云端。
这部电影的摄影师是来自比利时的马蒂亚斯·德尔沃,他的作品柔软而中性,经常白多于黑,美丽而直率的性爱场景、纠缠在一起的肢体、肤色的轮转,偶尔也会变成黑色为主调。如果个性的突显强烈到等同于导演对首部电影的雄心,那么故事讲述的方式会由摄影师尽情的发挥,更何况摄影师比导演名气大好多。
《她房间里的云》很难用文字来描述,除了一些现象级的偶遇。木子(金晶饰)22岁的学生回到家乡杭州,离异的父母都已有了新欢。木子的摄影师男友也偷偷跟着她来到这里,而木子又被当地的一位酒吧主吸引。
影片中有类似纪实电影般的对角色的采访。这种简单设计的背景乐是曾韵方的超现实主义作品。为了体现这种真实性,还有切实的现场声音,木子异父异母的妹妹在上课外培训,孩子们学着像T台模特那样摆姿势。木子和她的好基友经过废弃的建筑,看起来像史前的山洞,还有木子与男友的争吵,他说她怀了他的孩子。这样的场景在背景的流逝中变成一种超现实主义的轮廓。
城市建筑的状态也是对木子忧郁的心理状态的反射。交通与建筑在流动中扭曲着自己。这种无序的状态清晰地回顾了木子童年时代的公寓,虽然已经不住了,仍是她父亲的资产。当她独自来到这个小房间的时候,或是后来和男友一起来的时候,这种疏漏的气氛是明显的。当她试图打开窗户的时候,整个窗框都掉了下去。
这些剧情中的突然时刻,掉落的窗户、性爱场景、酒吧间的讨论、KTV唱完后母女间的争端,在半透明的情绪中有着实打实的冲撞,这让《她房间里的云》新鲜而真实,不会流于无关的细节。也就是说这些细节的推动力,让电影不至于无限制地流动,让观众有片刻的惊心动魄。
兼具偶发性与实验性,清晰又慵懒,《她房间里的云》从开始到结束都秉承着这样的艺术标准,它似乎还没有结束,在你看完之后的路上,那些电影中的一幕一幕似乎都跟着你一起走了出来,这时万一有人轻拍你的肩膀,请先不要正面回应,且看他的下一个动作。
不知道木子是否意识到自己已然成了杭州的寄生虫。这部电影会不会在国内上映,或者是什么时候在国内上映,还是个未知数。喜欢艺术电影的盟友不要错过。
作者/来源:《电影感》
校对:Issac
译文首发于《虹膜》
连续三年,鹿特丹国际电影节的「金虎奖」都颁给了中国的新人导演。今年,郑陆心源的处女作《她房间里的云》获得了这一荣誉。这是一个私人而忧郁的黑白故事,20多岁的主人公木子回到家乡杭州过新年。在那里,她发现自己回到了一个似乎不复存在的地方和家庭的记忆中。这个城市变了,老建筑也将很快消失。她父母的联系似乎只剩下一套公寓了,它似乎是逝去爱情的一个证明。话语在这个未被触及的、布满灰尘的空间里徘徊,木子的经历一度是彩色画面,而后又以黑白摄影呈现出来。
木子在回忆中漫游,试图在当下的家乡找到一种归属感。但结果是徒劳的。穿梭于城市的物质性和她的感情之间,木子感到漂泊无依,迷失在情感的瘴气中。这种无处不在的中间性也延伸到了电影的形式上。郑陆心源以富有诗意的长镜头捕捉她的主角,就像吉田喜重或安东尼奥尼的那些反情节剧,还使用了一些手持镜头——例如iPhone拍摄的,或是黑白底片,来曝露出木子内心最深处的发光微粒。
与许多当下的中国故事——围绕着对飞速变化的社会的直接批评,或是刻画日常现实中压倒性的存在以及计划生育的后果——相异的是,《她房间里的云》以一种新鲜的微妙,将观众带入了一个亲密和边缘的世界。
在鹿特丹电影节结束后不久,我们通过一系列电子邮件与郑陆心源进行了对话。最近,在她回老家杭州后,我们又聊了聊。现在还没到年底,但毫无疑问这是某种结束的一个时刻。我们都经历了疫情的噩梦,所以对这部电影的看法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不仅对于我,一个作品的观众和欣赏者,也是对于导演郑陆心源本人来说。
记者:我喜欢这部电影的亲密感,而且它在形式上的微妙是十分强大的。这个故事有多少来自你的亲身经历?木子和你本人有多大程度的相似?
郑陆心源:这部电影和我本人的关系很亲密,但并不是说它是自传性的。当电影远渡重洋,并有那么一个人在某个夜晚、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观看它时,也许只有木子和他们待在一起。角色中和我有多么相似并不重要。更重要的问题木子是谁,在场与她分享那一刻的你是谁。
记者:当你拍完电影并且第一次观看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新东西是与木子共同分享的?
郑陆心源:我想说的是,我并没有给观众设定一个目标,让他们达到某种情绪,或者理解我的任何具体想法。我想让影片自己去说话。我认为真正重要的是,在什么情况下以及如何让观众了解、接触或参与到这部电影中来。在剪辑、声音设计、色彩分级和配乐的过程中,我看了无数次的片段,还有锁定画面版本的影片。但时隔许久再看一遍,那种生活在我们拍摄电影的地方的复杂感觉——疫情让世界发生了巨变——仍然让我触动。这种将自己置身于某时某地的复杂性,至今仍与木子在影片中所表达的内容相呼应。
记者:你认为微妙的方式所表达的批判会产生更大的影响吗?
郑陆心源:我确实认为每一个微小的声音都很重要。此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表达我自己。这是个人的,而且在某种程度上,可能是普遍的。然而,人们如何聆听事物,一部电影、一本书、一件艺术品如何触动人们的心灵,这些都是无法预测的。我没有什么强烈的信息要传达。但我有一个时刻要和大家分享,这是由生活在现实中积累起来的能量所影响的。
记者:在电影制作过程中,你有没有对电影的形式和信息产生过怀疑?
郑陆心源:在某种程度上,制作就是在重写。当然,在拍摄过程中总是会有一种危险感和兴奋感。在制作过程中,设计好的内容变得栩栩如生,与此同时,在片场也有我需要面对的变化和挑战。但我认为保持警惕,不断自省是有好处的。
记者:许多中国独立导演决定记录「生活的不堪」——用托尼·雷恩的话来说,是中国人的「此时此刻」。而另一方面,你却呈现了一个成熟女性的内在性的现实。但与此同时,背景里有很多信息,并通过不同的媒体和电影格式过滤。这种结合私人故事和某个结局的故事的想法是如何发展起来的?
郑陆心源:我们都知道,无论发生什么,生活都在继续。当这个城市因为不受控制的原因不断发生变化时,木子这样的人如何度过她的日常生活让我着迷。因为在那个时候,你见证了储存着你的过去的建筑,同时你的记忆渐渐消逝,看着和你关系密切的人走上了不同的生活道路。正如你现在看到的,我不打算讲这个故事。我也是在整个创作过程中,才逐渐了解了这部电影。我写了一份非常详细的剧本,但是勘景和选角都让剧本发生了变化,拍摄和剪辑也在重写的过程中有一定的影响。
记者:在鹿特丹电影节的映后交流环节,你的剪辑师刘新竹谈到,创作这部电影的过程基本上是基于一种「感觉」。的确,这部电影似乎特别注重一种感觉,比如一些过于具体或结构化的东西。在制作的过程中,有什么特别的感觉陪伴着你?
郑陆心源:也许是焦虑感。她所说的「感觉」,也可以被理解为一种气味,一种情绪,或者一种独特的叙事方式,这种叙事方式独属于每一部电影。有时这种「感觉」隐藏在镜头里,只有当我们把特定的段落放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偷偷地流露出来,有时当我们从一个镜头中剪掉一些画面,它就消失了。不同的电影会以不同的方式来充分表达自己。对我们来说就是,在剪辑的过程中,捕捉情感的流动,留意剧情的迂回曲折。
记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焦虑?
郑陆心源:我想在片场保持开放,无论是关于表演、布景,还是进入拍摄现场的方式。除了我们一开始就计划要做的事情和已经知道的事情之外,我想要抓住或者深入了解实时的情况,这样当我们进一步进行后期制作时,就会有更多的可能性。焦虑一直都存在,因为我需要保持警惕,我总是想要更多。
记者:木子似乎处于一种边缘状态。没有地方可去,没有记忆可留恋,存在于过去和现在之间,未来无处可寻。如果在另一个世界里,你会对她说什么?
郑陆心源: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即使我说了,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听,哈哈。我认为大多数时候我们只需要去经历它。
记者:你的电影讲述了对一个地方的归属感,但也有一种归属感的渴望,以及失去了对一个城市的归属感——对自己的家乡、出生地,然后是对家庭的归属感。这些影像是根据你的移民经历所塑造吗?
郑陆心源:这部电影非常个人化。例如,我对人际关系的流动性以及亲密关系如何在中国的现代城市中发挥作用的疑问触发了创作过程。但要说这部电影是根据我自己的经历塑造的,那就有失偏颇了。对于许多久别家乡的人来说,回到自己的家乡时,一定会因为各种境况而感慨万分。
记者:你会将自己视为局外人吗?
郑陆心源:我不认为自己是个局外人。相反,在这个时代,电影制作在某种程度上是我介入和干预社会的方式。
记者:那么亲密性的影像呢?影片中有几处停顿是为了留出欣赏细节的空档。你也让身体有时间去呼吸。这种亲密性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郑陆心源:对我来说,亲密性表现了对人际关系的诚实。
记者:母女之间那个吻的诚实性又该如何理解?那场戏是怎么设想的?
郑陆心源:可能是电影本身的需要。
记者:我有一种感觉,在某种程度上,《她房间里的云》是一部末日电影,讲述的是某种终结——也许是爱和回忆的终结,一个人的世界的终结,一个破碎的泡沫。
郑陆心源:你当然可以这么理解。我认为诠释是开放的。对我来说,结局之后的情节更有趣。当人们走出电影院的时候,角色在电影中生活的所有地方也消失了,但是每个观众都会拾起电影的一小部分,重新回到生活。我认为那很美好。
文/笑意(书本海外特派记者,常居柏林)
公众号“抛开书本”
在鹿特丹看完拿了金虎奖的《她房间里的云》。电影中的木子,让观众们不约而同地想到娄烨片中的余虹。
而模仿经典并非导演郑陆心源的本意。
心源是在Instagram上挖掘到女主角金晶的。金晶眼中闪烁的脆弱,一下击中了她。于是立即给金晶发消息,问有没有兴趣做她电影的演员,聊了几句后就直接从杭州去北京见面。她们变成了朋友,互相诉说彼此的经历,双双眼泪汪汪。她们保持着非常个人的情感交流,一边拍着一边讨论着自己身上发生的真实事情,交换彼此对人的看法和观察。在拍摄过程中,她们对人的理解、对情感的理解同步成长。
我们找郑陆心源聊了聊她的电影,探寻她如何创作这些具有独特质感的影像。
动因:在此刻做
一部筹备好多年的片子,在哪个节点拍出来其实挺重要的。对我来说,写一个特别规整的剧本,然后特别充分地把它作为一个故事表达出来,意义其实并没有那么大。
我过去在杭州的一些感觉,或者说激发我想做这个片子的一些东西,再等下去可能就会消减掉了。为什么做不如在此刻做来得重要。
我14年开始写这部电影的剧本。那个时候刚到美国,在国外呆了一段时间,再回去看中国的一些事情,看它的维度会跟以前不一样。
在某种程度上你像角色一样,生活在这个国家里,当你跳脱的时候,就像看电影一样看待过去的生活。那些影像组成一个流动性的电影,其实是很自然的事情。
这些影像可能是一些画面。可能是某个时刻,坐在一个餐厅里看到的光影,遇见的人随意说的一句话。可能是一瞬,不一定是一个特别抽象的记忆,不一定是一个成片的故事性的一个集。可能是点状的,可能是线状的。可能是一些印象,深深浅浅,有一些跟个人特别相关,也有一些只是路遇的风景。
碰撞、再创作
遇到演员之后,我会在探索的过程中加入一些新的想法,然后重新推敲原来的剧本。
剧本写完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它的生命,按剧本拍摄只是把它的生命历程用影像再重新讲述一遍。于我而言重要的是让电影本身保持自己的生命力。
遇到演员,然后遇到场景的时候,我会将他们自己过去的经历,他们身上的特质,他们之间的化学反应,融入到重新的书写中。
我采用素人演员是考虑到电影戏剧表达中的可能性。试镜时一个人走进来的一刹那,可以在非常短的时间里判断出,他是否是你想要的方向。也许很难确定是不是那个人,但可以确定他/她合不合适,然后看演员之间的搭配组合。
即使觉得一个女演员特别优秀,也没有办法一定采用。好演员有各种各样的,无论是职业的还是非职业的。选角其实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某种程度上说,带着剧本里的某种情绪,当你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你是否能想象他/她存在于一个共同的氛围之下。
每个角色要求也不太一样。比如说电影中“男朋友”这个角色,原来在写的时候是挺简单的人物形象,但是他的扮演者本人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人,带有自己的能量,本身也是个创作者,理解创作的过程,所以他能够激发我的一些想象。
很多时候其实不是基于一个角色找演员,找到一个演员对成就一个角色也很重要。
不为惊人,坦诚表达
我不会去考虑影像是否惊人。其实我觉得电影并不属于我,当然它是从我身上的某个地方生长出来的,我和演员在场景上的合作,一起去完成一个情境的时候,取的是情境中最能忠实表达当下内容、情绪或者剧情需要的东西。
从创作者本身来说,我们要对自己非常的坦诚和诚实。我觉得当你对自己足够负责,足够坦诚的时候,观众就自然感受到。我并不会从观众角度上来说服务于观众,或者说去构想他们会做何反应。
美国 -中国
去美国之前,我都是一个人做电影。在美国学电影那时候开始有合作,不同于以往,所有自己的想法自己去实施,而是选择和别人共同抵达一个地方。你如何去忠实的维护你的初衷,同时也接纳别人带来的新的东西,这个过程是很有意思的。
学院派的教育让我不害怕电影工业,让我知道工业是怎么回事。我可以选择不那样操作,但是我也知道什么是有效率的操作,或是过分饱和的操作会有怎样的利弊。我也在慢慢探索,什么是适合我的一个工作方式。
我在美国还遇到了特别有趣的人们。大家的生活背景、文化背景特别不一样。如果没有遇见他们,没有深入地参加他们非常个人的创作,我可能永远没有办法那样去触及到一些生活。
比如我跟一个朋友去墨西哥拍过一个片子。我的这个朋友也一无所有,当他在谈论贫穷的时候,不会带有任何俯视的眼光,却也敢于辨识俯视的眼光。他结识了当地的一些艺术家,接触到的生活层次其实很不一样。如果没有认知的话,无法预期生命中什么时候还会以这样的形式发生。
在以电影为前提的情况下,其实你能特别深入地进入另外一个人的生活,几个月以后你可以说这是一个电影,但你更多的是经历了一些东西,所以这是挺珍贵的一种际遇。
在美国与中国拍片很不一样。回到你生长的地方,很多东西就像是有很多触角慢慢地自己伸出来。在美国,其实很多时候是一个割断的状况,我也经常拍短片,很多时候是关于在异乡漂泊的人。
回到家乡以后,你曾经特别熟悉的城市,很多东西表面开始发生变化。某些时刻,可能在深夜,在一个车站等公交,或者在雨后,要出门买个东西。就是在这些特别微小的时刻里,曾经对这个城市熟悉的感觉,有时候会慢慢地爬出来。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交织,整个创作心境都不太一样。
但我都是用比较小的团队拍摄,基于剧组演一个场景,会有很多东西相互发酵,这个工作方式在中美两地都是一样的。区别是在美国,所有的工作人员在工作的时候是有一个统一的语汇的,所以工作起来会比较有共识。在中国,很多时候还是有一些具体的事情需要解决和沟通。
影片本身的气息
我喜欢各种各样的电影,但我觉得对我的电影产生影响的不一定是电影本身。
当代艺术,文学、绘画,还有个人的旅行,独处的寂寞时刻,可能都会对电影产生影响。我在拍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地寻找参考,包括与合作者合作的时候,我也没有什么给出具体的例子来说明这个片大概是什么感觉。
我觉得导演的创作,如何去获得属于你影片本身的气息,不是参照别的电影来的。那个气息是很重要的事情。去参照一些电影,然后拍出一个让大家在观影体验上熟悉又舒适的东西,并不是我自己想要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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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打开豆瓣,21年看过,短评表达了难以评价。
现在,再说说。
一、电影只是形式。
随着技术门槛降低,电影工具性更加明显。影像和电影的关系,愈加不好区分。电影的原教旨主义和新教改革同时发生,并不冲突。本片更偏向装置作品,只是借用电影的壳。目前只有电影能充分表达人。本片的电影各单独元素拿出来都不咋地,组合后形成了一种味道,当下人的感觉。这是导演感受并表达出来。也是中国当代艺术总体倾向的反映。当然,只是反映了他们的一种共同口味。艺术的对抗、颓靡、自毁一向如此,不能被迷了眼,还是要看到其中反映的中国电影中的一种延续至今的味道。
二、中国电影中情感表达的内在一致。
本人看片少,只能略数。从小城之春、牧马人、大红灯笼高高挂为代表的80年代作品、周瑜的火车、娄烨主要作品,到本片。这种人对环境、自身的困顿、迷失一直都有体现,而且是中国式或叫中华的体现。时代在变,人在变,这个内核没变。
本片虽然看着吸收了欧洲电影的审美、当代流行的技术、所谓自由的表达,终究是陷在自身之中而不自知,而痛苦,而寻求自由,而以为自由,而不自由,而矛盾。
本片的引人之处,恰在日常活动的记录,吃饭、抽烟、做爱、浴缸浮动的阴毛。所谓生活。不管是嚎叫,吃饱喝足、反抗一切,混吃等死,都是生活。本片用反向的方式呈现了生活,不一定是作品本意,可达到了效果。
我亲爱的,请你相信,如没有你,我心中忧郁。你的爱人正在叹息,请别对我无情无义。 爸爸妈妈,如果我听你们的话,你们会爱我吗,会抱我吗,会把我牵在手里吗。如果我给你们我的心,你们会接住吗,会贴在怀里吗,会放在耳边听她的生命在唱歌吗。如果我给你们我的所有,你们也会给我毫无保留的爱吗。我好想拉着你们的手,紧紧抱着你们,贴着你们的胸膛,听你们的呼吸和心跳,爸爸妈妈,我好爱你们,你们听到了吗。 这是我看完房间里的云,最深的感受。我的视角,是孩子。 是共鸣吧,最开始点开这部电影,为的是找刘老师的镜头,但色调、情节甚至是风景都是一种窒息般的熟悉感,想逃离却感到被致命地吸引,就像邱的文字化成了现实,我知道,有一天,我会再点开她。 木子,是大树的孩子吗?是自然的种子,找不到爸爸和妈妈。 黑白的世界,黑白的时间,旋转的楼梯,吊着的孩子。她在自己的世界里默声、抽泣、嘶吼、呻吟、麻痹、自残、自慰,她在现实的世界里也曾表现过,有人听到吗?她的世界单纯却混乱,温柔易碎,锥心泣血。 一次次回到熟悉但越来越陌生的地方,是因为自己对自己也越来越陌生,把自己的世界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纱,是害怕看到在黑暗处的恐惧,也是为了日后有机会让自己能轻易撕去,让光照亮并温暖她,让温柔和美丽自然地涌出并扩散填满整个世界。这是人的自救机制吗,是希望在作祟。 撕纱的人走远了,越来越远,去了别人的世界,连影子都不见了,我便再添上一层黑纱,祭奠。 曾经期待过下一个撕纱的人,替代者,原来影子须竟和先前的人相似,直到自己也无法忍受美丽和腐朽在内心不断地争吵和撕扯而主动撕去一片纱,毁灭的力量从一角冲出,杀死了替代者。 世界早已千疮百孔,我点起了火,是最开始她教我的,她说点上火就会有云,星星在云的后边格外美丽,这一次,火点的太多,我连天空也看不见了。 角色太适合了,让我觉得金晶就是木子。金晶应该没抽过烟,这是种直觉,但木子不就是刚开始抽烟的新手吗,似乎又显得恰如其分。杭州话,太熟悉了,方言一下子就带我进入了现实的世界,金晶说普通话时候带着的乖巧,与木子的角色十分契合。有几场s的戏,床、浴室、与于飞、与母亲,眼神、动作都自然而有生命力,像是生命原本的选择,很真实。 现实和内心就像电影中各种细碎的镜头,从来都不完整,你花光力气想把碎片拼凑出完整的形状,期望看到想象中的图案。
糙,真的糙,个人化的空洞情感无法真正打动观众,更像是导演自己的日记式表达。异化和虚无就成品来看和城市毫无关系,别说杭州了,换哪都能拍。
2020华语最佳?影像直觉这个东西如果真的具备的话,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为作品赋予力量,学习再多技巧都换不来的。
鹿特丹选片,打扰了。
你们文艺青年自怨自艾自怜自恋的姿态真的挺难看的
此片有意思之处在于:人物状态和关系处理较含蓄(赵木子与母亲、父亲、继母、男友、酒吧老板等),有些日常细节空间感不错,黑白摄影将杭州冬日雾气氤氲的气氛呈现得恰到好处。也有过度曝光、负片效果等实验性手法。有保留之处在于:尽管不再是以前中国独立电影刻板印象中被网友嘲笑的“警察妓女黑社会,黑灯瞎火长镜头”,而是影像、节奏有一定创造力,但新鲜的、年轻人作品的表象下,还是老套的、有些大陆“文艺片”的通病:空洞,空虚,苍白,过于用某种自我沉溺的方式“端着”,过滤掉有生猛锐感的生活质感和烟火气,沉浸在孤岛式的都市中产青年私人世界里。甚至那不断烟雾缭绕的“文艺范”吸烟镜头,都因为太缺乏其他有创造力的动机和动作表达,还是那句老话:“戏不够,烟来凑”。这样的电影里,打开不应仅是身体,更应该是与世界的互动关系。
没什么灵气,或者说是灵动,演员太木了,所以大概也只能止步鹿特丹。因为看过更有灵气的《深空》,不管是人物对白,还是情欲戏,那才是耳目一新(不好意思拉踩了
她房间里的不知所云
女主抽烟 女主抽完女主他爸抽 他爸抽完她男朋友抽 她和她男朋友一起抽 她和认识的酒吧老板一起抽 她再和她妈一起抽 重复几次之后电影结束
年度脏烟灰缸奖得主。如果说《千禧曼波》里的吸烟是一种生命体征的标识,一种呼吸和燃烧岁月的可视化,那这部里就只能作为弥补镜头内肢体和言语匮乏的填充剂;试想如果将角色在每个场景里点烟吸烟的动作都去除,那影片就根本不成立了,啥也不剩了。如果硬要说这种无意识下意识地拿烟举动是孤独的人们唯一可以做的事,替代交流,置换氧气以补充虚空,房间是冰冷的充满距离感的城市空间,而房间里的云是“烟云”,故事和角色就真的像烟一样,手随便一挥就没了,太飘了。母亲和说着不同的语言的男友是个有意思的设定,今年似乎在挺多女性中心的故事里见到sexually active的母亲形象,算是可喜的进展。
她房间里的云的成分是尼古丁、焦油和其余数千种化学物质,大家抽的烟实在是太多了。
金虎奖真是越来越瞎,这片还不如小寡妇成仙记呢。抽烟喝酒泡吧聊骚打炮露阴自慰梦呓,这就叫做文艺?文艺青年成了骂人的词就是因为女主这样的人太多了吧?但凡有点儿正事儿也不至于拿情绪当武器拿放纵当自由拿虚无当个性。还有黑白影像就是艺术了?负片效果就是实验了?女性视角就是人文了?你是因为讲不明白自己拍的是啥才去搞这些有的没的吧?近几年大陆新导演眼高手低强行炫技装神弄鬼无病呻吟已成风气,本片导演正是其中典型。
女主角作为一个非职业演员表现得太棒了,让我想起许多张闷骚女文青的脸。
在平遥看的片段,既国际且个人。赞叹
看《她房间里的云》的感觉就好比…当你结束一天繁重的工作,摆脱枯燥的家庭琐事,坐在小酒馆角落一边啜饮一边窥探四周的帅哥美女准备放松一下的时候,一个刚放学的高中生摸索过来,拉住你并且一脸凝重地说,“我要跟你讲讲我这波澜壮阔的生活。”
对两性肉体的展示赤裸而真诚,并且贡献了今年华语电影最大尺度的床戏,目前看来是杭州新浪潮中最好的一部,从女性视角出发,探讨情欲和亲密关系,黑白摄影不再是故弄玄虚,而是内心孤独的色彩。没有归属的都市青年,只能在性爱里寻求安慰,或许这就是当代都市青年现状:只能依靠炮友获取亲密关系。《安稳觉》和《她房间里的云》一弯一直,一男一女,一西一东,将当代中国都市青年亲密关系拿捏得恰到好处。另外导演对《湮灭》可能是真爱,不仅片中对《湮灭》致敬,连片尾配乐也是《湮灭》的风格。
你如果非要让我看出来艺术感,我也可以;你如果非要让我看出来实验性,我也可以;你如果非要让我看出来女性主义,我也可以。但问题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IFFR 又是一部为电影节而创作的拿腔作调的电影,电影简介写得比电影好,导演在电影外的解释也比电影本身精彩。中国新生代创作者总是想拥有娄烨一般潮湿深沉的微妙情感,又想模仿毕赣那样诗意的梦呓,但并没有文本本身的丰富厚度。电影用了手机拍摄和负片处理的多样化介质还是不错的尝试,但情绪总是在自我沉溺中不能自拔,沉浸于虚无痛苦并无客观审视,在空间上又充满对于故乡异化的文艺建构,失去了那种亲切自然的凝视,场景总是被不知所谓的沉默、莫名奇妙的床戏和一根接一根的烟给消磨地不知所谓。
进入房间,进入城市,进入洞穴,进入身体,徘徊于爱欲和何以为我之间,用感官、山石雾气、水草、咸湿的手指、水滴、再构的城市负片扬尘显影……影像成为一种情绪体循环扩散,没有起点和终点(近年来看过国内最完整的关于杭州也是当代城市的影像显现,和非常感觉化的剪辑,这是创作者天生的触觉和灵媒……Talented
抽一根烟,喝一杯酒,见一见朋友,又睡了一宿。望一望天,看一看雨,听一听情歌,又为谁泪流。挥之不去的寂寞缠绕在阴毛里面,却之不恭的孤独漂浮在房间当中。你很像我曾经爱过的某个朋友,我很像你即将远行的某种理由。如此爱过二十年,直到大厦崩塌,流离失所的爱人,我们未成形的故事注定烟消云散。丧逼版《我的姐姐》,只不过这个姐姐没有理想,没有保护欲,没有未来,只有原生家庭的破碎与自我意识的破碎,任何一个人的出走,都可以将她心里的大厦强拆。从影像气质到人物表演,深入骨髓的丧,以至于除了酒吧老板以外,剩下的人几乎感受不到活着的气息,这也显出了负片的妙用:黑白中的黑白,让所有的光明都变成黑暗,阳光也变得不再刺眼,而是被黑暗吞噬。极致化的私人影像,导演眼中的致·丧逼的青春。除了开篇的闪电击中了我,其他的就乏善可陈。
老文艺青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