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直观的判断来看,《夏日香气》是一部爱情剧,甚至可将其归为偶像剧。然而,细读影片的文本便会发现,在爱情偶像剧的表象之下,《夏日香气》是一个充满痛楚的女性叙事。这则看似唯美动人的爱情故事,实则为女性受到创伤之后艰难自我救赎与认同的故事。
影片看似随意的叙述,事实上却包含极为精巧、细密的结构于其中,展现出编剧与导演的良苦用心——剧本的叙事并非旨在“相爱的人会永远在一起”、“真爱至上”的童话描述,而是讲述某种现代人的自我寓言,即我们在爱情中从何处来,又往哪里去的追问。这则忧伤的爱情故事的真正主角是沈慧媛,她与爱人刘敏宇的相互救赎并最终治愈,以及其中的心理变化轨迹,是整个故事的主线。
影片叙事的动人之处在于,全部的情节和场景都结构在偶像剧式的俗套故事当中,编剧通过情节段落、人物对白和影像构成的紧密衔接与组织,在影片含而不露的意义结构当中,准确地构建出一部现代女性的自我寓言。其中的心脏移植手术情节,不仅将女主角痛失怙恃不能自愈而被迫坚强的无助表现得淋漓尽致,同时巧妙地将女主角与男主角联系起来,抛出男主角究竟爱谁的伪命题,在证伪的过程当中,完成对女主角自我救赎的叙述。
就这一主题而言,敏宇是慧媛隐藏记忆的触动者。他的出现对慧媛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触发她内心中一段掩藏的记忆,这是一个来不及治愈而不得不遮蔽的心理创伤——骤然间失去双亲的经历。
影片中并没有对慧媛父母离世做过多的描述,慧媛也甚少提及其父母。在仅有的几次提及当中,她都是面带微笑,故作轻松。第一次提及离世的父母,是在朴家的家庭聚会,当时的慧媛知晓敏宇暗恋的是自己,为了划清界限而邀请敏宇参加家庭聚会。在闲谈当中,由朴母提起小时候的记忆,作为回应,慧媛主动提及父亲给自己抓来的萤火虫。第二天,慧媛在遇到恩惠的父亲时,对他产生似曾相识的亲近感。无疑,这是慧媛过于思念父亲而不自觉对苏父产生的情感依赖。之后的两次,都是慧媛主动跟敏宇提及的。此时的慧媛虽然面带微笑,但眼中却含着泪水,在言语当中开始承认对父母的思念和愧疚之情。
显而易见,父母离世的心理创伤并没有得到真正的治疗,所以,慧媛不得不在外人面前暂时遮蔽,在无人之时,才会暗自舔舐伤口。通常而言,人若要跨越伤痛,需要重返其早期经验,为能独自生活而找寻独立性的其他意向和根基。换言之,慧媛必须从内心真正接受双亲离世的事实,并建立新的自我感和认同感才能真正治愈创伤。而依据吉登斯的“本体安全”(Ontological Security)理论,自我认同是以本体安全作为生长点来完成自我型塑的。这意味着,慧媛要摆脱父母离世的伤痛情绪,首先需要寻求新的本体安全。
影片当中从未描述慧媛在双亲离开之后的苦楚,相反,看到的都是她与朴家人一起其乐融融的片段:亲密无间的儿时好友朴贞雅,疼爱她的朴董事长夫妇,呵护备至的男朋友朴圣才。从表面上看,慧媛因父母离世而坍塌的家园因朴家人介入而得以维持。实际上,对于朴家而言,慧媛是一个特殊的成员。尽管朴父在慧媛父母离世时承诺,他们将把慧媛作为亲生女儿一样疼爱,但这一承诺隐含着一个期许,即慧媛将作为他们的儿媳妇。因此,慧媛被重新安排的是一个不确定的身份,即介乎于朴家女儿和儿媳妇之间的身份,这意味着,在朴贞雅、朴圣才和慧媛三人当中,不可避免地存在位阶关系。
作为慧媛新身份塑造的关键角色,朴圣才给予慧媛的更多的是兄长般的宠爱。他妹妹在描述他们关系时指出,他们就像每天见面一起长大的家人,慧媛没有出嫁的感觉。对此,慧媛曾问圣才,见到她是否有心跳的感觉,遗憾的是,圣才的回应是否定的,他认为彼此熟悉的感觉比心跳的感觉更让人珍惜。同样,这个被迫接受的身份也没有获得慧媛自己的认同,因此,她面对圣才的求婚,欲言又止。对于从小身体羸弱的慧媛来说,她的安全感全部来自于父母的庇护,父母离世之后,朴家人所扮演的角色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人,她的内心仍然处于漂泊的状态。
扩大式的家庭关系必须由相关个体来建立,但无论是主动作出承诺的朴家人,还是被动接受的慧媛,都没有能够很好地完成这一任务。正是因为他们之间建立的全新关系一直处于一个不确定的状态,慧媛重新建立的自我感和认同感并不稳固,甚至可以说是混乱的。
在手术之前,慧媛的行动自由受限于自身的身体状况,但这种限制是客观的,在主观方面,在父母的庇护下,她是完全自主的,因而,她的性格既有文静忧郁的一面,也有活泼开朗的一面。手术之后身体康复的她,行动自由度虽然大大提高,但主观上的自主性却因朴家预设的身份而受到制约。出于隐藏内心伤痛的需要,开朗活泼是慧媛展现于世人的主要面貌,忧郁的个性仅在无人时才会显现。这种个人经历连续性和一致性的缺失,使得她常常感觉内心住着性格不同的两个人。于是,“心脏有两个不同主人”便成为她解释这种时间经验断裂现象的理由,这是她自我保护的唯一方式。
自我认同连续性的中断使得慧媛陷入“我是谁”的追问当中。她刻意地将原本属于其本人的两种性格割裂,分别归属于不同的心脏主人,并将小时候的记忆选择性尘封,即弗洛伊德所谓的屏蔽记忆(screen memory),迫使自己的记忆只停留于灰暗的那一面,并不断地探寻心脏原主人的秘密。事实上,小时候的慧媛也是开朗活泼的,在同学当中并没有她记忆中的那么不受欢迎。因而,太阳雨、小夜曲、海芋和玻璃天花板等等,都是慧媛自己的自主行为,并非受心脏原主人的影响。可以说,失去双亲的创痛经历,是慧媛追问“我是谁”的源头,而这种追问直至敏宇的出现才得到回应。
如果说,重新构建新的自我和认同是慧媛被迫接受的摆脱伤痛情绪的方式,那么,拒绝遗忘则是敏宇面对爱人离世伤痛而主动选择的方式。他拒绝见她最后一面,固执地认为只要不去见她,女友仍然还活着。这种情感的消极投入并没有让伤痛随着岁月流逝而消除,反而与日剧增。
在伽罗山上,慧媛身处险境时,敏宇的及时解救消弭了慧媛一直以来存在的不安全感,而慧媛的出现又是敏宇忘却女友离世伤痛的唯一理由,两个受伤的灵魂相遇,彼此看到相互的伤痛,相互给予温暖并产生依赖感。在之后的日常工作与生活中,这种相互依赖感经过两人的朝夕相处进一步得到巩固,虽然这个过程十分艰难,但基本信任仍然得以构建。这种信任一旦构建便可以作为抵御焦虑的情感疫苗,由此形成的保护是嵌入慧媛内心深处的勇气,使其拥有对抗未来未知风险的决心。
基本信任的建立唤醒慧媛沉睡的自我,她开始倾听自己的心声,并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感情。影片对慧媛的影像描述是有意识地加以区分的,即小时候与手术之后,慧媛的影像是不同的,在香岛之行她与敏宇之间的感情被贞雅揭穿之后,她的影像便回到了小时候的样子。这预示着,她的全新自我已经构建,重新掌握自主性,一如小时候的她。在这样的情景下,即便遭遇朴家人的苛责与质问,即便敏宇被圣才胁迫而与她分手,她仍然遵从其内心的选择,坚持与敏宇一起面对各方置评。
遗憾的是,这个全新的自我是不稳固的。因为,慧媛与敏宇之间艰难构建的基本信任很快遭到朴家兄妹的人为破坏。出于保护爱人的原因,敏宇和慧媛先后不得不作出违心的选择。这种选择虽然违背两人的本意,但同时也是遵从其内心守护爱人的诚意。对于慧媛而言,为了让敏宇远离伤痛而不得不重新回到圣才身边,是其自主的选择。然而,这一选择是以隐藏自我为前提条件的,与此同时,她将回归到原来的本体不安全的状态。这意味着个人将不能在自我完整中发展或维持信任,其自我的生动自发性也将死去,成为无生命之物。
于是,在婚礼现场,我们见证了让人心碎的一幕:敏宇为了保护心爱的恋人不得不黯然离去,穿着白色婚纱的慧媛追逐着离开的敏宇,在呼唤着爱人名字的同时,猝然倒地。
编剧和导演是有诚意的,影片有意回避灰姑娘或甜宠的叙事模式,尝试为女性在爱情与婚姻中寻找自我提供一个参考方案,也因此,影片采用一种正向结论的方式结尾,慧媛最终以生命为代价的方式完成自我的认同。不仅如此,在女性寻找自我的路径方面,影片突出女性的独立意识,慧媛全新自我的构建呈现出一种自主性,作为行为主体,父母遗留的产业和朴家人的照顾固然是拯救其生命的关键,但慧媛对自身职业的喜爱与所拥有的倍受业内认可的职业能力,才是其完成自我救赎的坚实基础。朴家父母之所以将慧媛视为儿媳妇的最佳人选,其原因不仅在于她是其合伙人的合法继承人,还在于她是自家儿子在工作和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贤内助!
影片最后,爱人的相互凝望成就了夏日最美的那一道风景。
“爱情是什么?”,是一直萦绕于沈慧媛心头的疑问。
她第一次遇到刘敏宇的时候,便不由自主地问他,咖啡和爱情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么?
相较于慧媛的迷茫,敏宇的爱是坚定而明确的。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再爱上的人是沈慧媛,而不是苏恩惠的影子。
所以,当他初次遇见慧媛之后,回到家的第一句话便是对熊宝宝说对不起,因为他对另一个人动心了。是的,是另一个人,而不是与恩惠很像的人。
所以,他会因为海芋这个名字接下度假村的整修工程,对于敏宇而言,那是慧媛最喜欢的花。他送给慧媛的海芋永远都是素雅的淡黄色,那是专属于她的颜色,人淡如菊,哀伤却动人。
所以,在与台丰学长描述慧媛与恩惠相像的时候,他会下意识地更正说,所谓的相像只是他跟恩惠在一起时候的感觉,跟慧媛在一起的时候也有。台丰看着他感叹,“这表示你为她神魂颠倒。”
所以,任何与慧媛相关的信息,他都会自动收藏,慧媛的名字、从事的职业、喜欢的海芋和爸爸送她的萤火虫……听过一次便铭记于心,念念不忘,以至于第一次收到黄蔷薇花束时,敏宇在潜意识中想象那是慧媛送他的花,才会这般地爱不释手。
当然,敏宇也曾有过片刻的迷惑,那便是当他打算在恩惠忌日跟她告别的时候,却发现恩惠的心脏移植到慧媛身上,一时间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也开始追问自己究竟爱的是慧媛还是恩惠。但迷惑只在那么一瞬间,当他意识到这个真相会对慧媛造成伤害的时候,便果断地做出选择,把所有与恩惠相关的东西付之一炬,包括那只代表恩惠本人的熊宝宝。尽管慧媛从来没有将恩惠当作竞争对手,但在现实当中,终究回避不了她与恩惠谁优先的问题。即便如此,她与恩惠之间的“战争”,除了最初在伽罗山上,敏宇发现慧媛与恩惠有相似之处而黯然先行离去之外,之后的所有回合,慧媛都是“胜出”的那一个。因为她不只是让敏宇远远看着便能满心欢喜的可人儿,更是他一辈子放不下的心疼。
至于自己为何会对慧媛一见倾心,再见终身,答案却是在许久之后才找到。敏宇曾经疑惑,这个与恩惠容貌和个性完全不一样的女子,为何会让他似曾相识,会让他重新有心跳的感觉。在她身上,他曾看到恩惠的影子,但那时的他并不知道,除了像恩惠之外,慧媛更像的是他自己。连朴圣才都不得不承认,他第一眼看到敏宇,便从内心认可他,因为他与慧媛实在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如果说在伽罗山的偶遇是命运使然,那么之后的默契便是两人相爱的理由。山中景色的热衷,一唱一搭的唱片机和老唱片,对度假村商家生计的担忧,你一羹我一匙的白糖……太多太多的共鸣与不约而同告诉我们,无论是性格,还是爱好,抑或是价值观,这两个人始终都在同一个步调之上,以至于当我们看到操场上两人一起奔跑,一起相拥共舞时,那种携手同行的亲密,会忍不住嘴角上扬和心疼,忍不住去找寻慧媛与恩惠不同之处,为的只是证明敏宇真正爱的是慧媛本人而不是恩惠的影子。
实际上,上述的种种都是敏宇自带的属性,与恩惠无关。
比如,小夜曲,敏宇自己在钢琴上弹出旋律之后,恩惠才告诉他,这是她最喜欢的曲子。
第一次让慧媛跟恩惠联系起来,是在伽罗山上的那场太阳雨。然而,慧媛最先说出的是“大概老虎要娶妻了吧”,这是敏宇对恩惠第一次说的话,之后才是“或者狐狸要出嫁了吗?”只是,那时的敏宇真的太想念恩惠了,所以,才会忽略最先的那一句对白。而经过一夜的相处之后,敏宇和慧媛早已情愫暗生。
情侣项链是拆分成两个部分由敏宇与恩惠各自保留的,而慧媛却是这三个人当中唯一戴上这两个部分的那一个人。敏宇遗失的项链,不仅是经由慧媛的手找到,而且也是最先戴在她胸前的那个部分,虽然只在须臾之间。
显然,慧媛与敏宇、恩惠之间有太多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正是她与这对相互深爱的初恋情人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让她拥有敏宇全部的爱,不仅是情感上的迷恋,还包含身体力行的守护。这便是爱情最完整的模样,也是朴贞雅在无数次否认之后不得不羡慕嫉妒恨地接受的事实。
面对如此呼之欲出的答案,为何我们还会一直在追问,敏宇爱的究竟是谁?
这是因为,沈慧媛,这个深爱且被深爱却不自知的女子,她在寻找着答案,一如在找寻爱情路上偏执的我们。
从表面上看,心脏手术是慧媛人生的一个分水岭。从小,她身体不好,医院便是她的另一家,父母对她视如珍宝、万般怜爱。她虽然个性忧郁、爱闹脾气,但特别会撒娇,也有活泼淘气的时候。可是一场车祸,让她失去了疼爱她的父母。之后,她也差点随他们而去。万幸的是,她获得别人捐赠的心脏,手术很成功。为了感谢那个人,慧媛对自己说,一定要健健康康的,要更努力认真地生活。
事实上,在手术之前,慧媛的人生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场夺走双亲的车祸,让慧媛从那一刻开始失去了她的保护伞。尽管父亲的生意合作伙伴和朋友,朴董事长一家一如既往地照顾她,把她当女儿一样疼爱,但那终究是别人的家。慧媛感激他们,但现实也告诉她,她不能再任性,不能再悲伤,不能再给别人增添任何麻烦。于是,她变得越来越开朗、也越来越善解人意,谨小慎微,万事忍让。
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幸运的,是幸福的,不仅有疼爱她的准公婆,一个号称世上独一无二的好朋友,还有一个对她关怀无微不至的男朋友。
可是,她还是会遇上悲伤的事情,还是会想念爸妈,每当这个时候,她会一个人到爸妈之前去的教堂。在那里,跟他们说抱歉,跟他们说想念他们。她常常感觉到她的心里住着两个人,她常常安慰自己,这是因为心脏的主人有两个人的缘故。可是,有些时候,她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是那个手术之后开朗活泼的自己,还是之前那个爱闹别扭、不讨喜的自己。
朴圣才是个久经商场的生意人,理智和冷酷是他的本性,他的温柔只给一个人,那便是青梅竹马的初恋情人。对于圣才来说,在遇到刘敏宇之前,慧媛是一个完美的女朋友,也是太太的最佳人选,美丽温柔,贤惠乖巧,事事以他的意见为先,更为重要的是,深得父母的认可和喜爱。尽管她屡屡拒绝他的求婚,但他始终相信,他才是慧媛的真命天子。然而,这份自信却在遇到刘敏宇之后,一步步地被摧毁,直到最后,圣才都不知道他为何会在这场占尽优势的战争当中落败。
他是宠爱慧媛的,对她呵护备至,事无巨细都交由他来决定。遗憾的是,这种关怀到了最后,变成了一种自说自话的善意。
慧媛不是一个贪心的女子,她感激圣才一家的善意,也珍惜与他们家人般的情谊。于是,所有的忧伤,她都悄悄地把它们凝结于心中。久而久之,这个眉眼弯弯如玄月、眼中有星星的女子,眼底便藏着一抹欲说还休的哀愁。
敏宇第一次见到的便是这双如受惊小鹿般哀愁的眼睛,瞬间把他三年来为自己构筑的层层心牢击穿。看着这双欲言而止的眼睛,他忍不住逗她,恨不能把她眼底那浓浓的哀愁化去。即便她提出各种任性而麻烦的要求,他也只是略显无奈,然后百般迁就。面对惊慌失措的她,甚至玩起手影游戏让她安心,看着她露出孩子般灿烂的笑容,敏宇觉得为她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
从此,命运便超出了朴圣才的掌控。
而在父母离开之后,慧媛那颗漂泊、破碎的心终于找到停靠的港湾。在那里,她无需隐藏忧伤和恐慌,卸下感恩,自由自在地做回她自己。每一次孤单害怕时,他总会出现在她身边;每一次任性闹别扭时,转过身来,总是看到他在身后远远守护。有他在的地方,她的心是安定的;有他在的地方,她总能听到自己的心声。所以,每当他为了保护她而不得不放手的时候,她总会不由自主地奔向他,如同寒夜里迷路的人,不自觉地奔向黑暗中那一处代表着温暖的光亮。
可是,敏宇究竟爱的是哪一个自己?
这个在慧媛心中挥之不去的难题,最终随着心脏主人的秘密的揭穿而被置换成另一个问题:敏宇爱的是心脏的原主人还是慧媛自己?
很想埋怨敏宇的不善言辞,面对慧媛的疑问,明明爱到不能失去,却回应得如此苍白无力,转念却又明白他的百口莫辩与无可奈何,他与慧媛的爱当中始终存在着恩惠的身影,那个曾经是他心中唯一的挚爱,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正如他送的海芋至始至终只属于慧媛,与恩惠无关,但也不能否认,那同样是恩惠最喜爱的花。更为重要的是,对敏宇来说,无论是开朗活泼的慧媛,还是敏感任性的慧媛,都是沈慧媛,他深爱的人。
爱而不自知的人,容易爱得不自信,更何况爱上一个已经把爱先给了别人的人,再理智再坚强的人也会担心,自己的爱和真心,到最后若是变成一个谎言,该怎么办?
只是,慧媛不知道,在伽罗山上身处险境的她,早已褪去保护色,不再笑靥如花,不再开朗温暖,而是变回小时候那个忧郁而内向、敏感而任性的她,那个真正的她。所以,在敏宇眼中和心中,一直都是慧媛自己,而不是那个像恩惠的她。
别人看不到的慧媛,敏宇从一开始便看到了,那个心碎神伤、背负着债活着的女子。所以,每每看到她,总忍不住心疼,以至于愿意用一辈子去守护她,哪怕远远看着就好。于是,在一次又一次的不期而遇之后,他对她形成一种特殊的理解与保护,也因此成为她的唯一对话者。这份特殊感与唯一感,便是他和她所有情感萌发成长的土壤。
慧媛啊,如果这都不算爱,牺牲不真实,伤痛不实在,为你流下的泪都不能证明这是爱,你还要怎么样的告白才不算独白?
虽然没办法反复看的虐剧,但是孙艺珍和宋承宪的组合还是值得一看
唯一一部看过的韩剧。初中的某个暑假看的,剧情狗血,男主很丑,但有青翠欲滴的山林,孙艺珍含蓄的笑容和夏天的连衣裙。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开头的舒伯特小夜曲。我一直不喜欢韩国,但是看完后我还是喜欢上了孙艺珍。
宋承宪卷发不好看。
好长时间没看韩剧了,久违地又见到各种拖沓桥段,有几个镜头让我觉得孙艺珍很像金泰熙,很奇怪。
孙仙逆天的颜值。
我妈的最爱
孙艺珍看起来很干净。
只是喜欢导演营造的这种温馨浪漫的氛围,一直下雨的湿漉漉又唯美的镜头。孙艺珍是我喜欢的女孩子的类型,整张脸感觉是透明的,太干净了。
大学时也正是韩剧兴盛的时代,我们许多人都迷恋孙艺珍的清新脱俗。
小时候和妈妈在电视上看完的,纠结着着呢
只觉得男女主长的都不错,气氛挺好而已
我记得是好几年前在某个旅馆的电视里看过一集,就记得女神漂亮地一塌糊涂了
画面太美
画面很唯美,孙艺珍颜好,其他不记得了。
看了一点儿,没看下去
这部剧情有点拖,不过还是很浪漫,画面很美。
男女主我都爱,孙艺珍美的像夏日香气..
看到下面剧照的时候这戏的好多场景就像电影穿插画面一样撞进心里。拍摄之优美其实到夏日香气为止,尹锡湖已经到顶峰了。宋承宪给孙艺珍扎头发那场戏美到不能超越,夏日阳光动人,藤叶摇曳,光影色泽,都不可方物。宋配合发色染起的眉毛毫无违和,尹锡湖常说他眼睛悲伤,一点不假。
只记得男女主很养眼,剧情完全想不起来了
不喜欢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