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主要是放一些我制作的对比图,影评家和库布里克的电影诗学争胜往往是不自量力,他早期电影的旁白显示了和莎士比亚相称的翰藻与才情,在后期这种外在的声音凝实为更为坚固渊旷的沉默,像是依靠镜头和氛围来抒情达意的物诗。
库布里克曾经信称
一个真正有创意的人不会被既有的框架所束缚
戏谑的是这些反叛者有时确会创造新的框架,然后便长久地置身其中,比起其他艺术家,他们对于自我形塑的框架更有一种近乎保守的执念,其电影则会带着更明显个人印迹(往往出于个人偏好与私人经验)的回响,因而也更有规则可循。其中蕴含的逻辑也很简单,凡人不是上帝,无法从无中生有,凡人只是拼接,因此对于创作而言,承袭与依凭是无法避免的,若是不从他人那里借鉴,便只能从自己那里借鉴。
这种框架——不如说风格——是一条源远流长的河水,它渊然的吐息远比每一个弄潮儿更古老,每一个创作者和观赏者都不自觉地沐浴其中,汲取养料,承受重力,对它的反抗往往表现为一种“影响的焦虑”。从事比较的学者试图将影响升华为宿命论般难以抗拒的存在,从而为这条河水的流脉绘制蓝图,这种认知方法确实揭示了一些卓有成效的图景,将不同创作者的作品并置齐观,或是审视同一个创作者不同时期的作品,在有效的联结之中重复出现的蛛丝马迹启迪着不止于偏好的解释空间——一种流动的惯性。
在库布里克的第二部长片《杀手之吻》中,就展现了不少库布里克在电影镜头表达上常见的意象与偏好,这些蛛丝马迹将在他之后的创作中不断得到回响。
《杀手之吻》中舞厅门口的长廊和《闪灵》酒店地毯的花纹都暗示着欧普艺术装饰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欧美的盛行,库布里克对于这种视觉审美的风格似乎也并不排斥。
《闪灵》中杰克疯后举起斧子向妻子寻仇,巧的是在《杀手之吻》中夜总会老板和拳击手大卫在模特衣架间械斗时,老头手中拿的也是一把斧子。
你可以对照后发现《闪灵》中的斧子背后多了一个倒钩的棱角,这可能是因为杰克要将木门剖开需要倒着抽斧头来扒开木条,对紧锣密鼓地推进剧情而言,斧头毫无疑问是个实用的好工具。
在《杀手之吻》中,除了和长枪招架得有来有回之外,老头还用斧头来开木门的铁锁,真的是特别好用。
《杀手之吻》中结尾打斗的模特衣架场景让人想起《发条橙》里充斥着各式人偶的奶吧,很难让人不猜疑这是库布里克的某种古怪癖好(你懂得,那个方面)。
库布里克于1951年拍摄的纪录短片《拳赛之日》用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展现了一位拳击手比赛当天的生活,这给《杀手之吻》的拳击赛拍摄奠定了不小的基础,两者在表现细节与运镜风格上更是有诸多相似之处,兹不赘。我所关注到的一个很有趣的地方是拳击手的场外和场内,《杀手之吻》中的大卫输掉了场内的拳击比赛,却在模特衣架间和老头角斗场般的械斗中获得了胜利,令人印象深刻的海明威的《杀手》中那个无力的大块头安德森,可以想象他在拳击场上凭借壮硕的身体获得过无数比赛,但是在无力的逃亡中他如同一块肉般瘫软在床上,在宿命般的追杀中败下阵来……
对拳击手场内比赛和场外生活的关注在不少其他作家和导演那里都得到不同形式的呈现,在城市高耸入云的大楼,空不见底的街道中,人类最为有力壮硕的拳击手难免也会败下阵来,如同孙悟空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但是《杀手之吻》中的大卫是个灵巧的特例,在赛场播报中主持人提到大卫受过良好的教育,或者说他带有一点出色的机智和不错的运气(夜总会门口的意外跑路和经理的遇险就是运气的证明),这也是他这样的小人物在城市的迷宫中通过敏捷的出逃和机警的藏身,在屡次惊险的博弈中得以战胜对手,抱得美人归的关键所在。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库布里克电影氛围中内在的紧张感,如《2001太空漫游》里在太空中与“HAL9000”的惊险作战,《大开眼戒》里如梦似幻般的诡谲,《恐惧与欲望》中那个危机四伏的敌营丛林,《奇爱博士》里关乎整个人类命悬一线的毁灭按钮,《杀手》中赛马场的紧张气氛和看似天衣无缝的抢劫计划,包括上面提到的《拳赛之日》和《杀手之吻》中的追逐搏击和拳击比赛……
我以为这种内在的紧张气氛是库布里克近乎躁郁的天才症候在电影气质中的呈现,宿命论般的紧张感使得他的电影往往呈现为两种不可知的力量(时常改换形式)针锋相对的贴身肉搏,因此他对于电影表现的态度接近于拳击比赛般近距离的搏杀,难怪他早期的纪录片会去选择记录拳击比赛,这种敏锐的观察力中蕴含着气质相投所带来的天赋。
不少电影都探讨过城市空间牢笼一面的特性,库布里克的《杀手之吻》结尾的模特衣架间或许可以做更多的文章,大卫通过伪装模特人偶而骗过前来追杀的老头最后逃出生天,相似的情节也呈现在斯科塞斯的《下班后》,在逃亡中通过伪装雕塑而躲过一劫(《杀手之吻》和《下班后》在气质上还有其他更多的相似,兹不赘)——这两者表现的都是城市中伶仃漂泊而又欲求不满的小人物,大卫渴望爱情,保罗渴望性欲,这种对于激情与自由的渴望往往使得他们深陷意外的险境,平庸麻木的城市夜晚在电影的展开中显现出无尽的峥嵘和杀机,仿佛蜕变为一座轮回的斗兽场,指向人与人之间的彼此杀戮和双向毁灭,值得一提的是两位主人公最后都是伪装成为无生命的冰冷物质而得以逃脱(在《杀手之吻》中是模特人偶,在《下班后》是雕像泥塑)。
这是一个特别讽刺荒谬的对照,城市中麻木贫乏的螺丝钉渴望着艳遇和爱情的丰实,并勇敢地去追求,却总是在追求的过程中不断地降低目标,不断地向现实妥协,骨子里的求生本能迫使我们在危机之中放弃人类的一切尊严和欲望,像动物一样行事,寻找无生命的物质作为伪装,最终又自觉堕入更深的贫乏与异化之中,仅仅是为了最低限度的求生。这种冰冷的包裹呈现了小人物在城市中的无能为力,或者说一种身不由己的被掌控感,如下图所示,大卫自以为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实则迫于生存他要伪装成其他人偶的面孔,高悬于头顶的手暗示着一切看起来像是出口的路径,无非是另一种经过伪饰的囚牢,操纵无处不在。
另外,夜总会老板在模特衣架间扑倒了假的大卫,自以为可以逃离城市中囚牢,这解释了库布里克电影中搏杀的意义,似乎有一条脉络清晰的河流从古罗马的斗兽场源起,流经拳击搏手的赛场,再到电影中时常出现的城市猎杀,每个人都在渴望出口,而某种诱人的规则暗示他们杀死那个潜在的敌人后就可以获得出逃求生的机会,《斯巴达克斯》的故事告诉我们现实一直都不是如此。(《饥饿游戏》也是这个传统之中的范例)
在这些描画城市的黑色电影中,城市似乎融为一种血肉骨子里的记忆,它标有出口,却无法逃离,自出生伊始便在我们这代人的身体上烙下印记,在钢筋水泥的丛林之中,囚笼看似安稳,却暗中危机四伏,生于贫乏者除了背负作为常态的麻木,并没有其他的出口可言。
因此,不难理解《杀手之吻》的结尾为什么永远停留火车站点,两个杀手的亲吻看似可以忘却一切的伤痛,可以宽解城市带来的一切压抑,但唯一确凿的是,那辆通往乡间的火车永远不会到站。
拳击向来不喜欢,因为太暴力而又没有意义,人们太空虚,总要找东西消遣,以免面对自己。拳击电影也看过几部,洛奇,百万美元的宝贝,还有愤怒的公牛,当然,影片的重点都不在拳击上,它不过是个媒介。 这个电影中,主角是个不得志的拳击手,不得志也就是说,没有获得成功,在我们所有的行业中,成就被认为是获得认可,再往下就不必说了。 电影是55年的黑白片,看看以前的黑白电影是种享受,它没有现在成熟的体系,不过正因为如此,那时候的电影有种不事雕琢的美。 看到库布里克也是从这种算是一般的电影开始的,也就明白了,大师也要一步一步往前走,他也有青涩期。无痕秋水拳击向来不喜欢,因为太暴力而又没有意义,人们太空虚,总要找东西消遣,以免面对自己。拳击电影也看过几部,洛奇,百万美元的宝贝,还有愤怒的公牛,当然,影片的重点都不在拳击上,它不过是个媒介。 这个电影中,主角是个不得志的拳击手,不得志也就是说,没有获得成功,在我们所有的行业中,成就被认为是获得认可,再往下就不必说了。 电影是55年的黑白片,看看以前的黑白电影是种享受,它没有现在成熟的体系,不过正因为如此,那时候的电影有种不事雕琢的美。 看到库布里克也是从这种算是一般的电影开始的,也就明白了,大师也要一步一步往前走,他也有青涩期。无痕秋水
主要情节是拳击手大卫·科登因为路见不平,搭救了舞女格萝蕾拉,并和她产生了感情,从而被格萝蕾拉的情夫文森特追杀的故事。 “库布里克把镜头幻化为强硬而无情的铁拳,撕裂那些职业拳赛和舞厅欢场的眩目伪装”。不仅如此,库布里克还成功地将纪实风格和超现实主义表现手法融为一体,从此奠定了他独特的电影风格。
因为她的嫉妒,她的姐姐最后自杀了,这么说还是有些牵强的。除此之外,拳击手老板的死完全是个意外,其实那时不管是哪个男人站在她的身边,恐怕结果都是相同的。影片在拳击手营救女人失败之后进入高潮,女人只想着自保,完全不在乎拳击手的命运,但是被富翁识破。
“一个真正有创意的人不会被既有的框架所束缚”,所以,尽管[杀手之吻]的故事有些羸弱,演员的表演也颇为蹩脚,但他依旧依靠大胆、独到的镜头语言使之没有沦为无剧情、无表演、无美感的“三无”电影。
看美国老电影,往往惊诧于美国的物质的富有。高楼,汽车,电车,有很好装修的房子,类似中国今天高铁站的车站,女人精美服饰,发型……这是每次看欧美老电影最大的感受
女主角被绑架那一段落,算是随机应变吗?这个拳击手在对方没有手枪的时候,表现的并不像个职业运动员啊!
3.5;黑色片的特征很明显——带来无常命运的心机女,利用楼梯阴影、玻璃反射、大楼硬直线条和聚焦打光凸显的环境氛围。模特仓库桥段好评,执斧打斗让人联想起是否《闪灵》先声。
既然库布里克不希望别人看到他的《恐惧与欲望》,那我也就不去看了。这部《杀手之吻》作为早期的练手之作,虽然比不上那些天才少年的天才作品,但已经很亮眼了,那一年,库布里克只有27岁。讲道理的话,我不应该给这部电影五颗星,我抬头看了一眼我的头像,还讲什么道理。
体现出库布里克老师的人像摄影造纸跟景深意识 另外 轴跳来跳去的可活泼了
wonderful story teller,奔袭中穿过的城市镜头构图比例绝美。
虽然还是库布里克的迷影习作(在这部电影里我们依稀可以看到希区柯克,罗伯特.怀斯,安东尼.曼的影子)但是他镜头下的纽约就像是有了灵魂一样,取景角度妙不可言,就连贫民区脏乱的街道都有一种颓废的美,实景拍摄让这部电影充满了生命力。PS或许纽约才是影片真正的主角而非那两个挣扎中的男女
沒想到能在飛機上看到庫神的早期作品。從開始他就在關注符號、畫面和物化的女人了啊~(細想,庫神的劇情很少反轉,都是人性在帶,可是懸疑的張力還是很強。)
前半段比较无趣,看了好多遍才进行下去,27岁的库布里克也拿黑色电影练手。高潮戏就有意思了,屋顶俯拍跑来跑去,模特仓库胳膊腿大战惊悚味儿足。金发女郎二皮脸腹黑心
没得说的诙谐。舞女害死了深爱她的老头,拳击手害死了他的经济人,两个相同劣根性的人要一起去西雅图了。
独特的观察者-叙述者视点分离。虽然Davey一直在自白,但摄影机视点更像是一个对Davey陌生的观察者。这一观察者会时不时走神去看舞厅海报、城市的街道、人体模型。日后Kubrick将采用更低调的手法来实行“超人类视点”。
(8/10)有点黑色电影的摄影和布光还有第一人称的叙事,人物的着色还是有些缺陷,女性角色太生硬了,很显然还是之前好莱坞留下的后遗症。最后的动作戏的模特人头,想到了《发条橙》的奶吧,还有库布里克的斧头的源头,看来还得在《闪灵》里发扬光大。
拳击手已经29岁了,但他却自以为自己还很能打,舞女只是对夜总会老板的追求感到厌烦,他却自以为是英雄救美,和舞女才认识两天,他却自以为是可以私奔的真爱。看似柔弱的舞女才是那个掌控一切的人,拳击手在天台仓皇逃命的时候,终于认清自己根本不是英雄,也没有那么爱她。一切都如此荒诞而黑色,就像这个打起架来不符合拳击手人设,笨拙真实总是被一拳撂倒的主角。以上一切好评,都是建立在假如没有最后一幕的基础上。PS:天台奔逃和塑料模型仓库还是很酷的。
把纽约街头巷尾拍得真漂亮。典型黑色电影:拳击手和隔壁楼薄情女的两日浪漫,舞厅老板妒忌的谋杀,误会,决斗。不过个人觉得中间回忆的芭蕾舞往事比这个故事要更有讲头。最后人偶仓库大战打得比较蠢,塑料手塑料头本来可以弄得更有情调点嘛
隔窗相望的房间、马路梦境、模型工厂打架,在当时看肯定是十足想象力了,对男女主爱情不感冒,那段芭蕾画面配上女主旁白,讲述姐姐的故事,倒还更好些
故事弱。我很喜歡對城市的表現。夜晚和空寂的街道。結尾的確冏啊像是在刻意點題= =一切都因此而變得無法解釋了。C‘est la vie~~
女主糟糕透顶 好像开拍前从街上拉来的一样 配乐也搞笑 好像是整部后期配置 摄影赞 角度独到新颖 使人想起斯科塞斯的早期作品 "谁在敲我的门" 大导演年轻时都这么像么
潦草与呓语之处颇多,偏习作,但未来的光彩夺目已经从此中窥见些许闪亮,构图还是那么拗,空间调度和声音设计也已经很有味道,动作戏的处理更是相当强悍,极富现场感。
三星半,虽说出自库布里克,但毕竟是成名前的作品,标准反倒应该放低,作为黑色电影叙事的驱动显然过于生涩乏力,导演天才却更加脱颖而出,尤其是摄影,无论街头布光还是室内布光,库布里克非常注重光源设计和打磨(如后来的《巴里林登》)以突出光影层次和质地(运动镜头);文本固然整体性欠缺,而其中精妙的构图变化却时常迸发出强劲的局部力道。
诺兰在自己的处女作中强调了屋顶天台戏对电影新手来说的production value……这不得不让人猜测,他在处女作黑白片《追随》中的操作是否对库布里克早期黑白片《杀手之吻》中天台追逐戏存在着致敬。
甚至不用很严格来说,杀手之吻都不能算黑片。主要是爱金鱼和娃娃的男女主人公过于纯真善良、开歌厅的老板过于粗暴直接,以及车站的幸福结局。但影片的确贡献了一些可能影响后世的黑色元素:筒楼对窗的格局,错误的无辜受害者,诡谲的决斗场所。闪回运用也不是很成功。过多且失当。或者简单明了无需闪回,比如女人在寓所遭攻击;或者说的太长本该用演,比如女孩追忆父姐的故事。再就是女演员的表演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