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法国历史所知甚少,第一次听说“德雷福斯事件”是在观看一个揭露左拉死亡之谜的纪录片时。影片中,探秘者提到,这位伟大的作家因为在《曙光报》上发表了题为《我控诉》的文章而受到当时国家主义和反犹主义情绪高涨的法国民众的抨击。(在文章中,左拉为一个被冤枉成“叛国贼”的犹太军官阿尔弗雷德·德雷福斯大胆发声,他控诉了当时的政府、军队、司法体系和所谓公正、客观的“科学调查”。)左拉因为站在了大众和权势的对立面招致祸患,他被判处巨额罚款,还被迫跑到英国避难。左拉夫妻于1902 年 9 月 29 日在巴黎死于煤气中毒,根据记录片的猜想,很可能是一个极端的反犹主义者堵住了他家的通风口,实施了这场谋杀。如果事实真的如此,那么仗义执言的代价也太过沉重了!
我第二次思考“德雷福斯事件”,是在2018年10月份左右法国政府提出对非欧盟学生增加10倍以上的高等教育注册费时。为了反对这种违反大众教育本质和法国“自由、平等、博爱”的立国精神的议案,我也参加了几场抗议游行。其实,游行者不局限于非欧盟学生,更多的是土生土长的法国人。他们认为,政府的不合理政策总是先从外国人开刀,再把对象慢慢延伸到本国人,最后所有处于弱势的人终将被压迫——所以,有必要在最初就对所有不平等说不,即使只是发出微弱之声,即使战火暂时烧不到自己。听到这些声音,我深受感动:作为弱势的外国人能受到本没有被波及的陌生人的支援,感觉是无数个左拉在义愤填膺地为无法发声者呐喊!
19年11月中,《我控诉》在法国上映。在看到地铁站的海报,我瞬间被吸引。为了防止历史知识匮乏造成观影困难,我专门找了法国新拍的纪录片来看。
纪录片中,事件中最特别的人物乔治·皮卡尔一下子引起了我的兴趣。这名调查德雷福斯事件的军官,本来是负责给所谓的“叛国者”最后的重击,但他在调查中却发现了许多疑点。抽丝剥茧,他最终找出了真正的叛徒——埃斯特哈齐。然而,为了维护军队的“权威”和“尊严”、为了保护自身的地位不受威胁,上位者们拒绝了皮卡尔要为德雷福斯正名的诉求,他们将他送到了北非镇压殖民地起义的战场,期盼可以永久地甩掉这个麻烦。对我而言,皮卡尔明知会危及自身还选择正义的形象非常伟岸。
波兰斯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处于“正邪”抉择之间的人物的复杂性,他以后者为核心展开了全片的叙述。不过,不同于我心中英雄式的皮卡尔,导演将他塑造成坚守自己职责和信念的普通人——他有多个面向:认真工作者、通奸者、有反犹主义倾向者,他像你我一样不完美,但他也和你我一样用平凡成就不凡。影片结束时,重回军队的德雷福斯很克制地对为他翻案的“功臣”皮卡尔说了句:“你只是尽了自己的职责。” 是的,对那一代还有信念的人而言,忠于自己的信念不过是最基本的操守。德雷福斯也是这样,即便被隔离关押了四五年、不能与任何人交流,他在重获自由后对国家和军队也毫无怨言,他甚至还去到一战前线,为国奋战。
在宏大叙述显得十分可疑的今天,我们——一个个分散的、碎片化的个体——要坚守什么?作为社会人,个体的共同体想象是什么?反复思索,极端个人主义的我仍然被“德雷福斯事件”牵动,是因为左拉、皮卡尔等个体捍卫在大历史中“无足轻重”的、微小的存在。我想,被人文主义精神熏陶了数年,我选择坚守和捍卫应该和他们一样。正如村上春树的名言所述:“假如这里有坚固的高墙和撞墙破碎的鸡蛋,我总是站在鸡蛋一边。”
才华,非人私有,乃是人类共有的财富。
这是我们要保卫艺术家的原因。
无论人性的善恶,他都成为了天选之子。
天才,是那些将常人无法表达的东西表达出来的人物。
许多人都感觉到了,但他们表达不出。
这个任务于是交到了天才手上。
艺术家变成了稀有之人,他以非人的方式存在于作品中。
他是艺术作品的创造者,而不是所有者。
所有者是整个人类。
但这丝毫没有言及另一个问题:艺术家也是活生生的人。
人,有喜怒、有善恶……
他也会做出违背道德与逆反人性的事情。
不是因为他是天选之子,便有了豁免恶罪的权利。
分开来看:艺术品的作者,一个符号化的抽象人物,一个普遍意义上的选子。
日常生活中活生生的人,喜怒哀乐。
能因为前者的贡献,弱化后者的道德审量吗?
不能,艺术家同样首先是人,活在群体社会中。
于是,他也得遵循内心的道德法则。
然后才是创作出作品、为全人类共享的艺术家。
艺术作品甫一诞生,便进入全人类共有的虚拟档案馆。
实质上不为艺术家所有。
因为艺术家的身份,从而享有道德豁免权。
这是自古以来的叙事建立起的神话,无法分开。
只是一点,当我们评判一件艺术品时,忘掉它的创作者。
把它当做人类共享的财产来看待。
如此,才是欣赏艺术的正确方式。
1894年的法国,作为富商之子-犹太人-军人的德莱弗斯被控叛国罪继而流放,而捕风捉影+伪造证据+官方掩盖+反犹情绪使本案历经12年的抗争,最终演变为一场非常法兰西的社会运动,德莱弗斯最终翻案。本案被法国总统希拉克称为“分裂了法国社会,分割了家族,将国家分成敌对的两个阵营”,而这两个阵营的矛盾本质上即是究竟是“法国优先”还是“法兰西精神优先”(人权)。19年,再次卷入性控告、并被metoo运动波及的波兰斯基也是在寻找自己的左拉。 重要台词 1. “他们羞辱一个无辜的人,法兰西万岁” 2. “罗马人扔基督徒给狮子,我们扔犹太人,这是我们的进步” 3. “我们目睹了一场肮脏的表演,它宣告了罪债累累之人的清白,却毁掉了一个清廉正直的青年才俊,当一个社会腐朽至此,它便行将腐烂” 4. “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不将军,你有今天是因为你尽了自己的职责”
“我喜欢电影中的阴影,但生命中的阴影则不然。电影是电影,人生是人生”——罗曼·波兰斯基
波兰斯基是缺乏安全感的,他的电影也处处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这句话不适用于《我控诉》。
《我控诉》改编自罗伯特·哈里斯2013年的小说《军官与间谍》,小说原型为法国著名冤案“德雷福斯事件”。哈里斯也是波兰斯基前作《影子写手》的编剧。
在去年威尼斯电影节上,本片得到场刊最高分,拿下评审团大奖,但并未斩获金狮。否则波兰斯基将成为继亨利-乔治·克鲁佐,安东尼奥尼和罗伯特·奥尔特曼之后第四位囊括欧洲三大最高奖的导演(《荒岛惊魂》金熊《钢琴家》金棕榈)。
这部讲述法国窦娥的电影没有惊心动魄的智商博弈,更没有六月飞雪的奇观展示(本来也不会有)。要不是导演自己说“我想拍一部间谍电影”,估计也鲜有人会把它当做一部间谍片。平稳,克制是对本片最普遍的评价。平稳在叙事,克制在情绪。我感受不到波兰斯基熟悉的危险性,亦感受不到什么戏剧张力,趣味性被极大地削弱,虽难掩其水准,但让包括导演影迷在内的众多观众感到无所适从。
古典主义,本就是主流中的稀缺品。
尽管我认为影片前半段明度过低,但光影的运用仍很值得称道。
让光渗入黑暗,就是这部影片做的事。
从第一个镜头开始,阴云密布,冷色成了主导。之后主角皮卡尔上校进入情报处,氛围依旧没变,他所在的大楼矗立在阴云之下,楼内则更加昏暗,体制的压迫感呼之欲出。这种外化的压迫感持续了半部电影(也劝退了大量观众)。
这种状态下,作为光的通道,窗成了不时出现的一个意象。
15分钟和42分钟处,皮卡尔上校两次想要开窗,可是都没有成功
于是这里成为了波兰斯基电影中常见的密闭空间,加重了压迫感。
再比如,当主角发现端倪,去对比字迹的时候,其他人从上至下,步入黑暗,而后他上楼梯,从暗处去明处。
类似的光影运用不胜枚举。
导演擅长处理密闭空间戏份,但是本片没有一个绝对的密闭空间。我们把情报处大楼当做一个具有压迫感的大空间,将办公室看做一个小的空间,而门作为各房间的连通,其作用得到了发挥。影片前半段随处可见以门作为一个镜头的开始或是结束。
如果说空间上的切换交给了门,那么时间上的切换就交给了信。
不难发现,前半段频繁利用二者进行转场。回忆的段落多从纸上切入切出。
电影过去一个多小时,主角被撤职,离开了体制,画面变得明亮了一些,可体制对他的迫害远未结束。之后主角被捕,但此时视角已经放开,我们发现他的单打独斗引发燎原之火,其中就有文豪左拉。
我印象最深的一段就是左拉的“我控诉…”,随着激昂文字,镜头像一把枪,依次指向那些被控诉者。这是全片最有力的一场裁决。
但其实控诉的话语其实早已借德雷福斯之口说了出来
不好意思放错图了
可惜控诉的作用最终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多年后的无罪释放用字幕带过后,二人回到体制,受害者依旧是受害者,只不过在这种讲述下,角色身上的无力感与本片风格相得益彰,平静得像是吹动了历史的浮尘。
至此,两名主要人物进入了相对明亮的大厅,可面对的依旧是本质上差不多的问题。这结尾或许是本片最具作者性的地方了。
导演近作《穿裘皮的维纳斯》和《真事改编》都可以概括为“创作者”和“入侵者”之间的斗争,又可以指向同一个结论“创作者是脆弱的”,而《我控诉》没有了这样的关系,只有“讲述者”波兰斯基,如果“我控诉”是他的心声,那讽刺的是,当今社会回了他一句“me too”。法国街头举着“我控诉”牌子的群众和片中的同持着“我控诉”的报童形成了巧妙的互文。发问者成了被问者。
作为去年最受关注的两部法国电影,几乎站在了对立面的《我控诉》和《燃烧女子的肖像》,二者的基调截然不同。前者是阴冷的历史讲述,后者是明亮的神话新编,最直观的感受是,前者用的光够拍好几部《我控诉》了。现实中《我控诉》得到了《燃烧女子的肖像》的控诉。有趣的是,两部影片中都有弹钢琴段落,《燃烧女子的肖像》中的四季和《我控诉》中的天鹅,可怎么想这两首曲子都该反过来。 更有趣的是,之前《燃烧女子的肖像》那期有五十多人参与,这期才有14人,平均分7.39……
本片在观影团内部没有什么争议,大家态度大致相同。 这是一部教科书式的电影,它有着教科书一样的纯熟,也有着教科书一样的无趣。 并且短评区伊斯特伍德老爷子得到了不少夸赞(波兰斯基:???)。
让我们康康大家是怎么看的:
@cinedreamer_ 8 就题材而言,的确可以和<Jewell>对标来看,但两部所走的路线却又有所差异——同样是对真实事件的还原,在保持沉稳叙事的前提下,东木更偏重于输出情感、自然更容易打动人,而波兰斯基则延续了他以往的残忍冷峻。相比之前看过的一部分波兰斯基的作品,这部的风格显然有所淡化,很多细节一时也无法参透。但于我而言比较难得的一点是,即便从未听说过这段历史,却也能从一开始就被吸入剧情。前半冷静后半冲突逐渐增多,节奏始终把控的很好,此外阴暗色调、几次闪回的镜头衔接、众人轮流阅读“我控诉”段落、以及刻意省略最关键的一场翻案法庭戏,也都值得一提。
@野凡 8 沉稳、内敛、克制,举重若轻,暗涌浮动。于卢女权手中拿下评委会大奖。
@NanSLi 8 视角里或多或少都有点无法言喻的压迫感,即使将事件本身归置于淡然冷清的“语境”。丝毫没有故作矫情的叙事“构建”,却从受限的段落中得到这份凝重却慰藉的“感知”。在空间情境的极度闭塞下,不由得触摸那些人物间的错乱层次递进的话语态度,无关情绪的共鸣,无关质问的挤兑。只是在一点点在汲取着在历史与虚假中的细微哀愁,可惜我们被给予的也只有无尽疏离的回顾了,任何试图从光影模拟的暂存记忆,都将成为可笑又可悲的虚妄罢了...
@顗礼 8 聚焦点瞄准了为正义而战的翻案者Picquart,整个前半段关于Dreyfus被蒙冤全过程的叙事都巧妙的借由他的脑内剧场完成,观者的共情点被压在了他的身上,中后段的法庭对峙与剑术决斗是一种悲凉情绪的爆发,但这种爆发又是与全片整体气质相符的、是极为克制的;相反,对于蒙冤者本人以及相关犹太人的刻画不仅稀少且并不具有任何刻意附加的正向描写,一切都是那么的沉着古典而无招胜有招 。
@Polaris.J 8 (这个小姐姐无情地鸽掉了短评)
@鹳鸟踟蹰 7.8 古典沉郁的控诉,抽丝剥茧般的沉稳。报纸,火光,佩剑和法庭,控诉和发声,结尾的光芒却始终没有光明地照耀,混杂着种族,声誉,国家的证词,悲戚又无力。影片这样沉着,这样隐忍,却使中段失去了魅力。
@mdr skywalker 7.5 其实从事件上看,很容易联想到《理查德朱维尔的哀歌》。与东木擅长调度观众的情绪不同,波兰斯基只是冷静克制地还原整个冤案的事实,四平八稳地完成了叙事。古典风格和镜头语言依然非常的出彩,前半段的平静与后半段法庭戏的小高潮也形成了一定反差,但是过慢的节奏也少了不少观影过程中应有的情绪推动力,很难共情,对体制罪恶的揭露也是仅仅点到为止。相比来说还是更喜欢东木
@臻圣 7.2 观影之前一定要提前了解历史真实事件——“德雷弗斯案”,这个议题放在当代也值得讨论。波兰斯基用一种类“原教旨主义”的形式去还原当时巴黎的国内舆论环境,落点的格局很大,叙事工整、沉稳。
@peppersoul 7 后半段渐入佳境,才发现精巧打造出的19世纪法国氛围已包绕且统治了整部影片。平静克制,故意掐断了观众的情感宣泄口,沉淀下来后多了几分厚重。
@奔兔吉尔 7 可供自行对比的对象应当是同样古典的《苔丝》。剧作彻底反高潮,戏份处理比好莱坞做的更绝,重心基本不在被告人身上,反而不断去拿捏辩护人的心理转变,对其如何坚守真相挑战权威进行精心刻画。由此本该为事件中心人物的反而被架空,在审判中似幽魂般身不在场,造就内外一致的「歧视」(即便他最后无罪释放,也被剥夺了存在的价值,因为探索真相的过程根本与之无关)。这次波兰斯基不断收敛,最典型的是被放冷枪的那场戏,对比《影子写手》中暗杀的突如其来,它这次甚至让杀手早早出现于后景,事先张扬。
@董小 7 叙事扎实,布景精致,但感触不是很大。为良心和正义对抗不可对抗之体制,需要付出多少?剧情上最有趣的地方在于刻意隐去真正翻案的一场审判,留下的是不计后果的以卵击石,可能只有波兰斯基能这么拍这个故事吧,因为他自己可能也在期待那天。讽刺的是不管之前如何,最后还是要站在体制这边。
@叶底藏花 7 没有意向中的畅快淋漓反倒风格上冷静克制,当然集中展现报纸上的“我控诉”的声音倒是振聋发聩。看的时候确实会想起年初东木朱维尔的哀歌,不同的是东木以当事人的遭遇表达情感而波兰斯基则更多是以旁观者的视角逐渐拨开云雾为我们反映事件真相和当时的各种声音,也因为这个整部作品显得不那么“有趣”但却力量十足:我要为不公发声,控诉那些违背良心之人。整体特别稳,波兰斯基的风格并不明显但他的功力是体现在视听语言里。
@素素素素素、 7 (短评失踪)
@Supremacyacron 6 这感觉算是波兰斯基比较中庸之作,相比之下跟他年纪相仿的老东木在朱维尔哀歌中所表达出来的效果还是要比这部作品更加掷地有声。虽然外部言论上面全是波兰斯基借本片之名来抒发自己内心情感的诉苦之情,期待着自己有朝一日沉冤昭雪,但话说回来,他自身的经历恐怕都得让这上校都觉得相形见绌吧。
最后说点题外话。我最初知道波兰斯基导演是因为那部“世界十大禁片之一”的《罗斯玛丽的婴儿》。这位上世纪六十年代就名声大噪的导演在半个多世纪后仍有优秀作品问世,放眼全球,同类者寥寥无几。那些属于法律的,就交给法官,交给警方。我通篇未涉及相关方面,也是希望让电影回归电影,希望舆论刀下留人。电影奖项捍卫的是电影艺术,斑驳的影像会成为历史最好的注解。
感谢你看到这里,
下期敬请期待。
看这部片子的时候,就一直想起罗翔在节目里说的。
“勇气”——对于从小接受革命理论和反侵略历史教育的我们来说,这个词也太普通平庸了。当它在文本中出现,我们的目光甚至不会在这上面有半点停留,也难得生出一丝动容。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当我们接受了社会的捶打,被文明规训后,方知勇气有多稀缺。
想想剧中和历史上坚持真相的Piquart和Zola。
想想前段时间被热议的张煜医生。
扪心自问……惭愧不已。
对于《我控诉》电影本身,如果抹去导演姓名,这是一部缺乏亮点的优秀古典电影;如果加上导演姓名,此部影片所让人联想的现实事件也是不言自明的,即波兰斯基的“罪”。因此引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作品和作者是否可以、是否应该分开? 首先,我看过波兰斯基的几乎所有电影,我认为多数人和我一样,不会否认波兰斯基的电影的优秀。 对于他“犯罪”的事实,即便看过纪录片之后,我们逐渐接近事实的真相,即便存在司法不公的可能,即便波兰斯基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但是我们应该尊重法律。因此女权发起抵制、阿黛拉离场是合理的,我们支持她们勇敢发声。但即便我们发起抵制,也应该针对他的为人,而非他的作品。正如当今失德艺人都会收到惩罚,且作品也都会被封杀,但其出发点是艺人的道德,而非作品本身的好坏或其人的才华,其目的在于维护社会道德。一位有罪之人,我们势必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甚至可以剥夺他的创作权,甚至生命。但是我们是否就应该否定他所有才华呢? 人才,是可以分开写的。我们可以从历史中窥见一斑。贪官秦桧,修订的《四库全书》丰富了我国文学史;罪人秦桧,对书法艺术和宋体字的推广贡献亦不可谓少;马丁路德金,私生活糜烂放纵,通奸嫖妓皆沾,却是黑人民权运动领袖……古今中外,人与才相分离的例子不胜枚举。民国时期,世人对多情才子胡兰成曾有这样的评价:“其人可废,其文不可废。”此言可谓切中了肯綮。 阿根廷女权领导者之一、竞赛单元评委会主席卢奎西亚·马特尔曾在评审团发布会上表示不会参加波兰斯基电影在本次电影节的晚宴,也不会起为波兰斯基获奖而祝贺,但她认为影片出现在威尼斯电影节上是正确的,会公正地评判这部电影。 也许对于舆论中的大众以及无法完全了解真相的我们来说,对于波兰斯基,也许可以持这样一种看法:其人可废,其才当惜。 艺术与道德的边界该如何把握,这也许是个哲学问题,发人深省。若不仅限于艺术,再推而广之,可以考虑这种极端情况,如果一个人作出的社会贡献趋于无穷大,其犯下的“罪”又趋于无穷小?能否否定其人的一切?其中必然存在界限,但这个界限却是难以度量的,只能由主流社会价值引导。
#2019威尼斯第四场# 虽然导演今年身缠丑闻,但拍摄水平确实还是稳的。画面情节整体都很有年代感,尤其是几场冲突场面加上配乐很有质感。不过节奏有点问题,中后部剧情略拖沓。
拍得很有史匠气质,但波兰斯基的水平应该不止于此。电影想讲述反犹主义下的平庸之恶,但讽刺的是所有主角都选择顺从这个制度,用伏法的姿态来守护内心公义。相比之下波兰斯基现实中的逃逸就显得渺小了:在鸡蛋和高墙之间人们会选择站鸡蛋,但没人会去捍卫一颗跳墙而走的鸡蛋,因为这对其他鸡蛋来说不公平。——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波兰斯基永远等不到自己的左拉的原因。
开场氛围就很慑人,沉郁肃穆的色调,规整精工的构图,流畅运镜与调度,全片保持考究的视听语言技巧,在早知结果的前提下依然稳住悬疑,不谈突破,亦是水准之作。这一桩震动法国社会的事件(甚至普鲁斯特在《追忆》中亦将此事作为时代的标识),几乎是整个欧洲时事的切片,再现反犹主义在欧洲的源远流长(开篇中几个军官谈及清除犹太人犹如祛除瘟疫,历史上正有将瘟疫根源嫁祸于犹太人之史实)。虽是风暴中心,德雷福斯却处于叙事边缘,于是观者可从更客观的距离去审视全局,也无需刻意去代入某个角色。《震旦报》以一连串“我控诉”排比之势彰显直面真相的勇气,百余年前,置安危于身外的个人、新闻媒介与文学创作者就明晓保持独立姿态和清醒头脑、遵循真理和正义的良知是何等可贵,对照今日现实,或许更有意味。
WTF 无趣得只剩洋洋自得的匠气
波兰斯基身份来拿捏这个法国现代史上最重要历史事件,可能比左拉同名文字还要来的精准。很多人重新提到《钢琴师》,我倒是想起他早年那部《苔丝》。
相比起同样承受社会舆论压力的伍迪艾伦,波兰斯基这部新作显然太过沉重而缺乏轻松幽默的自我调侃时刻,过分忠于史实,完全不是预料般情感激烈、戏剧化高潮不断的“控诉”题材。当然,法庭审判的段落还是体现出年代特色,相比之下,美术服装室内设计有点逊色。也许波兰斯基仅仅想透过这个真实事件来自诉心声,多年无法在媒体上发声的他终于找到这个好机会。多位法国实力派和影帝轮番登场的画面也是一大看点,然而,过于密集而夹杂人名术语的对白有点让人吃不消。
#Venezia 11不是特别了解真实历史事件的我,有一种与看《巴里·林登》时相似的感觉:事无巨细地复原那个时代的物件、服饰、光源、街景、人物行为方式。前半程的平缓单调凸显结局的跌宕起伏,几场庭审戏令人神情激愤。或许波兰斯基知道自己的”控诉“最终也无法得到”正义”的审判,但是这种尽最大努力的冷眼旁观,戏里戏外互文着看,还是挺令人唏嘘的。
在如今歐式庸俗(故作高深的現代主義)與美式庸俗(淺薄至極的大眾文化)的雙重排擠下,古典主義仍據一席之地,甚至仍是人類內心深處的唯一主流。
波兰斯基对这起著名冤案如此着迷,不知是否也是他本人故事的写照呢?当我们谈论“德雷福斯案件”时,我们谈论的是什么呢?
波兰斯基教青年导演做人
遍体鳞伤的记忆成为了无数次创作的潜行驱动力,在那些电影中进行的审判、争执与痛楚,包含着悔恨与自省的辩证甚至修正构成一次次对“那时的”自己和他人重新处置的假想推演,从而不断地得到自愈的宽慰、救赎以及可能的正确幻象,后觉尽是虚妄,然原罪已负,只好继续追索。那件事之后催生出的“阴谋”大约是“情欲”和“艺术反身”之外波兰斯基影像的最常见主题,且亦敌亦友,《我控诉》或许是终曲般的最后陈词,他的态度十分明确。电影还是相当好看的,角色的登场布置,空间的转换更替,甚至对话的递进层次,完美把控着节奏将一件已然丧失悬念的事件变作剖解“阴谋”的缴文,并借一个复杂的主角消解道德高地,可谓费尽心思,于观感于私念。拿手的小空间调度埋伏在每一场戏,而真正的“危险小空间”具象却只有关押加瑞尔的孤岛,特效虚假,但他意或在此。
当一部影片实在没啥亮点的时候,就只好用古典,大气,稳健,克制等形容词来敷衍过去,这样一个题材交给波兰斯基,只捣鼓出这么一个他本人及格线水准的作品,那些四星五星真的不是对他本人的侮辱吗?
C2级听力🙄我等中文版
看了这么多部波兰斯基,第一次有看不明白的感觉,全程都是啥?咋了?啊?地铁上,老爷爷,看手机脸。
0分和满分都是矫揉造作
真是遗憾,这样一部富有现时意义的作品陷入了倒波和挺波两个阵营歇斯底里的争斗里,导致其中重要的民主精神旁落。波兰斯基几十年在政治题材作品里的经验让整部电影看上去惊心动魄又不落窠臼,观众的情绪时刻被调动又不至于落入感伤。那么应该把这部电影看作是波兰斯基的自我控诉吗?也许,但讨论这个毫无意义,波兰斯基和德雷福斯没有什么可比性。事实上,故事都不是从德雷福斯的角度叙述的,而是透过一位可以将正义与事实置于个人好恶之上的军官,宁把自己置于危险也要对抗互相勾结沆瀣一气的公权力。这样的权力体系古而有之,今亦有之。任何挑战它的控诉都必须被倾听。
会特别期待大导演拍历史题材,因为历史题材的重大意义在于“以史为镜可以正衣冠”,背后会有个问题让观众不得不面对,“为什么导演在这个时刻选择了拍摄这个历史事件?”电影本身和它的作者两条分支拧成一条麻绳,戏里戏外互文,就像片中加瑞尔喊“我是无辜的。”观众看的不单是戏中戏,还有戏外戏。波兰斯基的克制在于,他原本真的可以发泄情绪“控诉”一下,但呈现出来的是,理性的头脑和剧作能力没有失控,仿佛还原史料一般讲述,沉郁、趣味欠缺却又引人瞩目。对他而言,这是一部特殊的电影,对我来说差点意思。
上帝太多。人类太少。
聚焦19世纪末法国反犹浪潮中一起著名的冤假错案:一个讨厌犹太人的法国新任反间谍的处处长伸张正义,顶着巨大压力帮助一名犹太裔实习军官翻案,历经12年终获成功的故事。同样饱受过反犹太主义磨难的波兰斯基来精准重现这一历史事件再合适不过,让·杜雅尔丹饰演的皮卡尔温文尔雅,不畏强权,他不是脸谱化的英雄,只是一个仍愿意坚守良知的人,成功树立了一个有血有肉、有人性弧光的主角,被误判的犹太军官也相当耿直可爱。由于这是一场波及整个法国政界、军方、学界、评论界的事件,影片也展现了众多不同立场的丰富人物面貌,左拉的厉声控诉配上众生画面,震撼人心。许多罪名都是在时代浪潮推动下过度定论的,metoo后首次复出的波兰斯基,大概会对那名犹太军官有些更复杂的情绪吧。沉稳严肃的正剧,喜欢破旧办公楼昏暗自然光里飘扬的蒙蒙灰尘。
Old ginger is always more spic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