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拍攝手法
寧靜之美
造詣頗高
人物塑造不算高
曲折離奇
個人傾向主義
離婚的女人 新歡舊愛?
失憶的中年男子
疲憊的少女
懦弱的詩人?
肆無忌憚的父親?
健忘的店員
唯一可圈可點的就是
電信拍出了 寧靜的美麗
當然不算高級
好我這口
一部個人主義的電影
比如姜文的太陽照常升起
導演沒想著讓你看明白
透過影片了解韓國文化還是不錯的
是昨晚在HKAFF看的,放完后张律意外现身,非常惊喜。很喜欢前半部,是《庆州》《春梦》半真半幻、亦轻亦重风格的延续;后半部拍得就太实了些,幽默感也主要靠情节编排实现,并非我爱的张律式幽默。因为全程英文字幕,可能有些地方有记错了。
1、叙事时间与故事时间
影片的最大特征,应该就是非线性剪辑带来的叙事时间的复杂。虽说是非线性剪辑,但每个段落内部依然是线性叙事(复杂如《记忆碎片》也是如此)。大致说来,我们可以将故事按线性顺序重组为三段:A. 男主、女主在首尔重逢,这段的主观镜头基本都是男主视点(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意味着它呈现的是男主的日常生活,包括其与女主的交往;B. 两人前往群山,遇到屋主及其女儿;C. 男主回到首尔,再次来到药店、诊所,再次遇到街头政治家,等等。不过影片叙事采用的顺序却是BCA,这种叙事时间的变化在电影感知方面带来的效果首先是观众被剥夺了全知的观看位置,比如我们看前半部时跟女主一样不知道群山是男主已逝的母亲的故乡;于是它也意味着一种解谜式(puzzle-solving)的认知活动的强烈存在,我们看完整部影片、得到全部信息后,才通过解谜活动完成对故事的回溯性建构。这种非线性剪辑+关键情节的删减+”无用信息“的插入,带来了一种类似悬疑片的观影快感(不同的是悬疑片结局是闭合的)。
不过这种BCA的重组仍有问题,在B的开头不久有这样一个场景:男主在屋中睡觉,随即出现了一个女生进入树丛的背影,非常短暂的黑白影像,我们后面会知道这其实是B段最后男主和女孩在岛上发生的事情。也就是说,即使在B段内部,也依然出现了非线性剪辑(闪前)。如果我们确实不可预知/感未来的话,这就只能解释为整个B段其实都是回忆。但到底是谁的回忆呢?不得而知,因为四个主要人物都有他人不在场的主观镜头。所以那个黑白镜头的插入似乎是一个失误?
另一个问题在于C与A的剪辑界点,也就是线性故事结束的地方。因为AC风格完全一致,我现在记不太清了,似乎是男主拎着水果探访父亲,然后重回药店、再次遇到街头政治家这一段落。如果确实是,那么它意味着一种重复。也因此我们最好将影片主题理解为巴赫金意义上的”相遇“(对他来说,相遇是文学的永恒母题,因为它意味着离开、改变和新生),因为就影片而言,我们很容易看出,重复显然只是表面上的,潜藏之下的变化及引发变化的相遇才是最重要的。
2、视觉
影片没有继续《春梦》的强烈实验性,只有一处的场面调度让我想起《春梦》,就是男主进入废弃空房的那个长镜头:固定镜头,男主从右入画,穿过房间,从左出画;360度panning,拍摄房间空镜头一周(很像《春梦》出title前的那个镜头,不过《春梦》里是主观镜头,这里是无人称镜头);男主再次从右上入画(应该是在庭院里绕房半圈),从左下出画;摄影机没有追踪男主,而是向前推到窗前,男主从窗外走过。这个好像是整部影片唯一秀调度的镜头。另一个印象深刻的镜头是因为其反-正反打:日式旅馆,男主在室内走廊深入往庭院看,摄影机在男主身后;机位不变,但接着就剪到男主在庭院里往长廊处看的镜头,男主直视摄影机。非常诡异的剪辑,吓我一跳。
比较显著的是用了很多黑白监控录像,但导演用意不在于批判监控社会,而且与情节的融合做得相当好。第一次出现于男女主扣门时,应该是女孩或屋主的视点,用了广角,表示对陌生人的警惕。其他大多是女孩对男主的窥视,这种窥视应该理解为被锁在死亡记忆中无法动弹的人对他者和亲密关系的渴望。
在导演自己的谱系里,整体视觉风格更像《庆州》,固定镜头+精致构图,又没到《庆州》那么精致,但也很好。因为室内戏很多,动用了很多建筑物形成的遮挡。这种遮挡带来的困惑、无力和囚禁感跟人物形象是相称的;但导演并没有在视觉上刻意激化或凸显人物与空间的冲突,这跟人物形象也是相称的。
3、听觉
影片用的是同期声录音,所以听觉非常好,风声、雨声、海浪声、飞机的轰鸣声都非常真切。配乐基本是钢琴曲,听不出来是什么,有一处女主在庙里108拜时用的也是钢琴曲,不过倒是不太违和。《豆满江》让我最震撼的其实是两个声画分离场景,本片里也出现了一个:女孩把面送到男主屋里,关门;男主醒来,在门口坐着吃面;镜头一切,女孩在门外低头坐着,门内传来吃面条的声音——太感动了!
4、主题
——个体救渡
影片其实没有拍最关键的部分,即男主和女孩去岛上发生了什么?我们知道:他们两人去了一座岛;这座岛很像是那幅多次出现的黑白风景照中的那座;女孩受伤了;女孩说男主救了他,并宣称“你们对他一无所知”......大概就这么多了。如果没理解错的话,这种救渡应该理解为双向救渡,但我们始终不知道它是如何完成的。先回到人物。
男主和女孩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共同点:他们的母亲都非正常死亡了(男主母亲卧轨自杀,女孩母亲因与屋主吵架,出车祸而死),而他们与父亲的关系都非常紧张。一个不太离谱的建构是:他们囿于母亲的死亡,并认定此死亡跟父亲有关。换而言之,他们是忧郁的人:按精神分析的说法(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哀悼跟忧郁不同,在前者,生者可以完成对爱者之死亡的赋义(make sense of),而忧郁则是爱者的丧失带来的生命意义的缺口,是永恒的痛楚、幽禁和无法理解。这一点在女主身上尤其明显,她几乎不说话(只在雨天唱过一手怀念母亲的日文歌),唯一正常说话是从岛上回来后,对警察说“那个男人救了我”——如果“救”一定意味着什么的话,那么它直观的部分就是对其语言能力的恢复,因为我们只有通过语言才能对生命赋义。影片中最令人困惑的人物其实是餐馆老板,她似乎知晓一切,深谙世间沧桑,又怀有令人惊叹的善意,以自酿的米酒来款待(drink with而不是let sb to drink)每一个食客,甚至连女孩也只有在她面前才能畅笑。那么,她占据是是母亲的位置么?再想到影片后半部花大量篇幅讲述了男主去群山之前与父亲的日常,而且如前所述影片的故事时间结束于男主探访父亲之际,那么,影片主题相当大程度上可以解读为“父与子”式的冲突与和解——男主与父亲、女孩与父亲。这基本上会导致一个去性欲化的解读,当然并不排斥其他解读路径。昨晚其实有问导演岛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回复说“我知道的跟你一样多”(骗人!)。
——东亚性
昨晚问张导的另一个问题是“东亚对你意味着什么”,他说“现实”。张律一定是个历史感非常深重的人,而东亚是其历史感主要的投射对象。《群山》里继续出现了大量铰接在一起中日韩元素,但这些元素的征引是复杂而有趣的。男主对街头的身份政治、对父亲的政治态度基本表现出一种轻微的反讽和错位姿态;但在更深处,《咏鹅》吟唱、不断被提及的诗人尹东柱(?)、复杂的身份经验,又都意味着男主其实更深地被固定在了东亚历史之中。
我觉得对张律来说,东亚具有辩证性,兼有暴力和救渡双面性。基本上在张律去韩国之前(《豆满江》《芒种》),我们能感受到那种历史暴力+个体生命困境所带来的焦灼和沉重感,这两部片都以人物自杀而告终。但在《庆州》《春梦》《群山》中,历史暴力成为一个遥远的低音,一个无法忽视但又不构成主导的远山淡影,张律处理的是轻与重、生与死、狂热与压抑、真实与幻觉、个人与历史等一系列相互交织渗透的微妙地带;而其人物也携带着不可排解的死亡记忆(不仅仅是具体生活中爱者的死亡,还有美军基地、核恐惧、战争的历史图像和“我喜欢纳豆”,等等),展开与生活及历史的对话。在《群山》中,东亚的救渡性出现在“咏鹅”的时刻。
有东亚历史感的导演并不少,但张律历史感的可贵之处在于一方面,历史记忆内化在个体生命经验之中,成为其日常情思的一部分,避免了一种将人物放置在宏大历史链条中的僵死感(比如九苍老师对《霸王别姬》的批评);另一方面其历史感是多向度的,保持了对复杂性的尊重,从而不至于诱使观众进行单向度的解读(比如《江湖儿女》对历史符码的征引)。
——脱域旅行、异托邦与爱
总结一下,张律式的人物是忧郁的,而忧郁是因为他们都被锁在了悲剧性的记忆(历史记忆+个体生命记忆)中无可脱身。而当他实施救渡时,同样朝向记忆敞开,因为归根结底,我们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记忆,当我们展开未来想象时依赖的也依然是记忆,所以他的人物进入陌生空间中时,总会有似曾相识之感。在此,似曾相识的陌生空间是非常重要的。在张律的韩国片中,救渡的展开一般都伴随着旅行。
可以用“脱域”来表示这种对另类空间的进入,当然这里的“脱域”不是欧洲左派们所指的“帝国”时代的资本和劳动的脱域。脱域意味着暂时脱离日常的生活状态,为什么需要脱离?按照海德格尔的说法,日常生活中的我们与世界牵连不断、事事操心,常常忘记了根本的有死性(mortality)。由此我们注意到张律式的人物旅行所去的地方是极为特殊的:庆州是友人死去的地方,也是韩国故王宫所在地;群山是已死的母亲的故乡,也是跟日殖历史瓜葛深重的地方。换而言之,脱域意味着对闷重、琐碎的日常生活的脱离,却并不意味着对整体生活世界的褫夺,有死性反而得以更直接更尖锐的现身。“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有救渡”——救渡的可能性就在于与有死性的对话之中。
在这个意义上,庆州也好、群山也好都构成福柯意义上的异托邦。对福柯来说,异托邦不是乌托邦,因为它是实在空间;同时异托邦又不同于日常空间,相反,它以其异质性,像镜子般映照出日常空间的运作逻辑。有趣的是,福柯在阐述异托邦时,举的例子也不仅仅是监狱、精神病院和老人院,更重要的是关于流徙和旅行的例子,比如“蜜月旅行”、船、火车等。在张律影片中,人物通过脱域旅行进入异托邦,与陌生人不断相遇、结合、分离,在亦真亦幻的氛围中直面有死性。
那么,异托邦中的人物相遇发生的究竟是什么呢?《群山》没有拍岛(又一次旅行)上故事,我们无从得知;不过《春梦》似乎提供了非常好的答案,虽然《春梦》并不能解读为一部异托邦电影,因为它讲的恰恰是脱域的人在地的故事。但张律如果确实提供了一个答案的话,我觉得那就是《春梦》中一女三男的“爱”的情感共同体(还需要详细说明,目前是写不下去了。。)
5、媒介自指与互文
跟张律几乎所有的韩国影片一样,《群山》同样出现了大量的媒介自指。我觉得从暴露虚构性的角度来谈论这种自反非常无聊,如果从电影媒介性(运动摄影、蒙太奇)来谈其与记忆的同构反倒会有趣一些,在跟深焦的访谈中张律已经谈了一些了。同样,《庆州》《春梦》中出现的所有梗都在《群山》中都再次出现了,当然具体情境是很不一样的,不过感觉打开张律的最好方式还是互文,但会增加很多观影快感。
全剧整个的基调是灰色的,人物是无业的作家离婚的女人和带着自闭症女儿得过且过的男人,这种人群现实中应该不少,导演想要演绎他们的生活,可惜从头到尾也没能看出来有什么可以引起共鸣感叹即使是怜惜等等任何的感情。两个主人公在空无一人的街上晃荡,背景有高楼有店铺有公寓就是没有一人?整个的世界都变成灰色,导演想说不过是一场梦吗?这么无聊的一场梦?就连剧情简介中4人的爱情纠缠也是有气无力似有似无莫名其妙?
导演还是极力想突破这个消极灰色无聊的梦,加入了政治的火药加入宗教色彩,连猴拳都表演了一把,还是没有突破,不过好在还没有完全失控变成闹剧。无奈之下拿出杀手锏咏鹅。一个成年人看一首儿歌可以有不同的理解,不再是单纯地描述一件美妙的事情,可以理解成自由自在悠闲的生活,从男主笨拙难看的表演儿歌看的出他离自由自在的境界很远,虽然他可以无所事事,那只是无聊在虚度人生而已。而自由自在是一祌境界。
导演到底也没能打破这个无聊的梦,所以就是无聊。
突然想将此剧改一改,第一是要删:首先关于朝鲜政治话题的画面太多,可以想象这是编导感兴趣的,不过我的印象此剧的主题好像是关于颓废的人生,而且剧中4个主要人物和这个主题没有直接的关系,街上示威的好像和朝鲜也并不一定有直接的关系,导演想表达的是这个政治题目被人利用?他想借此再次证明这是一个梦境?第二是猴拳?导演想说人生如猴戏?主人公们给人的感觉已经够颓废了,需要加个猴吗?第三是离婚女人和前夫和小三的关系完全可以无视,留下线索留下想象力。现在从头捋一捋各个场景,比方说男主在首尔离奇的去牙医那里,他在群山梦游一般的行为,更加相信这好像是个梦。算了,不改了,一个颓废的梦而已,何必计较逻辑?
张律导演镜头里的那种迷人大概是因为身份特征吧,和密不可分的中日韩之间的羁绊与纠葛的历史。 已经习惯他的标志性影像:黄绿色滤镜,模仿动物姿态的行为/舞蹈,男人和女人之间由“也许我们在哪儿见过”或者“你还记得我吗”开始发展的关系,墙上的画,相框里的构图,通过镜子反射,穿插的间歇性黑白色画面,晾晒在庭院里的植物或食物总会遇上下雨的天气,街道旁不起眼的算命店。 女人表面上看起来更主动、追求刺激,在很“容易”的男人身上找到自信,并给他们贴上“魅力、特别”的标签来引起另一个男人的注意和妒忌,受伤之后却只能从同性那里得到安慰,然后深呼吸,重新挺起背,其实表面反复无常的情绪化爆发,都是敏感又清醒的内心,脆弱,需要爱,但也想保留自尊。 男人其实更懂男人,永允一看到民宿老板就觉得这个老板很奇怪,而松贤对老板说的是“你对我不好奇嘛”这种意味深长的暧昧,又不同于永允——名字、说话、行为的暧昧,他在隧道里问松贤:你喜欢白天做还是夜晚做。 松贤主动提出分别住两个房间,迅速了解了老板的妻子女儿的信息,和老板一起在厨房里吃拉面,早上一起在楼顶上做一百零八拜,去海滩上散步。 老板有个自闭症女儿,整天躲在房间里看民宿的监控录像,陪伴她的只有那只日本式娃娃,或许饭店里的女老板是她母亲也说不定,有一天下雨,她打了一把伞坐在楼顶上,隔天永允也坐在那里,像个思想家的雕塑,那天晚上,她给他送去一碗拉面,坐在门口听他吃面的声音。 松贤看到永允和老板女儿坐在门口,问他,“你在干什么?”,永允回答:“你行,我就不行吗?”,后来换成松贤坐在门口抽烟,警察问那个头上贴着创可贴的女儿是不是受害者,女人淡淡地说:“我已经23了,他没有对我做任何事情”。 那些出现片刻的人像更像是浮世绘的旋转,和鹅说话的父亲,半夜推开女佣的门,在路上遇见儿子又假装不认识他,是因为儿子对别人说父亲已经去世了,演讲募捐煽动情绪的男人,健身器械上的女人,信任永允的药店老板,松贤的情敌(恩彩真是好美啊,超级适合穿衬衫,清冷气质型无敌了),神秘的饭店女主人,她一眼就看破永允和松贤的关系,夜晚打拳的男人,将松贤错认成顺尹的女人。 不铭记历史的民族就是没有希望的民族。 你留在哪儿,哪儿就是你的故乡。 注:UNICEF;尹东柱;群山(地名)。 :)文素丽真的保养得很好啊,自律又优雅的美。韩艺璃身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太适合这种电影风格了。
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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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影探探长
作者: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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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部片,表姐期待太久了。
因为一个女人。
文素丽。
她是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女演员之一——
不是长相,而是演技。
从十几年前一部《绿洲》,让观众误以为请来了真的脑瘫病人,
到最近演个配角都有一群粉丝嗷嗷叫着专门来看她,
这中间,磨的就是演技。
之前大热的十九禁《小姐》,她演的姨母风头完全盖过金敏喜。
尤其是在朗读会上那段惊艳四座的表演,绝了!
这次新片一出,表姐立马扑过去尝了个鲜。
怎么形容呢?
嗯...回味无穷。
Ode to the Goose
故事表面看,很简单。
就是一男一女到一个叫群山的地方旅行。
可这么简单的故事,却很有嚼劲。
这对男女,什么关系?
亲情?恋情?还是...
奸情?
单从细节琢磨,好像都有那么点意思。
可我敢说,就算开场一个小时,你也猜不到这俩人到底什么情况。
是导演张律水平太次,故事没讲好?
恰恰相反,他活儿太好了。
哎,不是,是他讲故事的手段太高明了。
片子里,剧情发生的地点依次是:首尔——群山——首尔。
三块拼图,一旦合起来,故事的脉络瞬间清晰,
但也...四平八稳,特别没劲。
导演故意把拼图彻底打碎重组。
先群山,再首尔,又回到群山。
第一时间把高潮亮给你,同时又让你摸不到头脑。
嗯,这是勾着你往下看呐。
不过这点玩法就称高明?
无非就是非线性叙事而已。
前几年洪尚秀的《自由之丘》,用的同样是打乱结构这一招。
加濑亮和文素丽在里面舒服极了
但若论高下,表姐斗胆投《咏鹅》一票。
再斗胆说一句,这可能是近几年玩结构玩的最好的一部片子。
你问谁给我的勇气?
就是导演张律。
这一招,不那么容易。玩不好,容易散。
比起其他片子,《咏鹅》更像是导演打的一次太极。
黑与白,因与果。刚与柔,是与非。
就像阴阳鱼的鱼头交鱼尾,前后有回应,有解释。
一个圆满的闭环。
看完后,满足之余,还平添了一股命运的无常感...
今个咱们就庖丁解牛,好好捋捋这部片子。
故事一开始,男主允儿和女主颂贤已经人在群山。
开场一段在小饭馆里的戏,就够你琢磨半天的。
饭刚下肚,女人上来就是一句:
“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睡一觉?”
嗯?果然温饱思淫欲。一上来就搞腐化?
下一秒,男人回了一句:
“那也可以啊,姐姐。”
哎?等等,姐姐?
合着人家这是姐弟俩出门办事吧。
可还没等你为自己的低级趣味不好意思时,女人的下一个动作又开始暧昧了...
只见她轻轻把手覆在男人眼前,眼波一转,又说了一句:
“要不我们在这里呆几天?”
这又是什么意思?
一个邀请,一个准许,或者更直白点,
一次勾引?
短短几秒钟,一个场景都没动,疑问已经在我们心里打了好几个滚。
再下一秒,小饭馆老板娘开他们的玩笑,两个人又能笑得一脸坦然:
“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
可一出门,男人就问女人:“你喜欢白天做,还是晚上做?”
更吊诡的还在后面。
民宿门口,镜头突然切到监控画面——
老板跟女儿,正死死地盯着门口这对男女,细细打量着...
开场还不到5分钟,导演就把炸弹埋进了这个小院。
接下来,就是划亮火柴,点着引线,
看着火星子一点点爬向那个芯。
我们不妨来个倒计时。
5。
民宿房间,一段对话。
男人:“闭上眼睛,让我摸摸。”
女人推开手,来了一句:“这样不妥。”
没有推搡,也没有厮打,就这么两句话,矛盾立住了——
一个有情,一个无意。
4。
民宿老板和女人一起吃面条,男人负气不来。
女人看似随意地给老板夹了一筷子菜,老板侧头看了她一眼。
没有情话,也没有床戏,可故事又深入了一层——
对上一个无意,对眼前这个有情。
3。
老板的自闭症女儿端了一碗面放在男人房间。
关上门没有离开,听着门那边男人吸溜吸溜吃面的声音。
没有表白,没有甜言蜜语,可意思很明白了——
她对你无意,我对你有情。
2。
老板的暗房里,女人把头往对方肩上轻轻一靠。
对男人的彻底背叛。
1。
老板女儿把男人的手放在自己锁骨上。
这一幕刚好被出门回来的女人撞见。
boom!炸药爆炸。
四个人胶着的关系被炸成了碎片,可留给我们的疑问还是那么多。
这对男女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眼见自己的父亲失手害死母亲后自闭的女儿,平时谁都不见,为什么偏偏认准了男主允儿?
这家由日本人在韩国开的民宿,怎么最不欢迎的,就是日本人?
看了一个小时,脑子里堆满了问号。
这时导演才不疾不徐地出了电影名字,也开始一点点地解谜。
后半段谜题的答案,表姐就不在这里剧透了。
但我可以提示一下题眼——命。
别误会,咱们不搞那些封建迷信。我想说的,是因果。
过去种下的因,未来结下的果。
乍一听神神叨叨,什么意思?
用表姐很喜欢的一段话解释,大概就是:
当你老了,回顾一生,就会发觉: 什么时候出国读书,什么时候决定做第一份职业,何时选定对象而恋爱,什么时候结婚,其实都是命运的巨变。 只是当时站在三岔路口,眼见风云千樯,你做出选择的那一天,在日记上,相当沉闷和平凡,当时还以为是生命中普通的一天。 ——陶杰《杀鹌鹑的少女》
都说逝者如斯。
可过去的时间——小到一次闪念、一个冲动,总会作用在你身上。
如果允儿不是遇到颂贤时一个冲动,就不会来群山。
不来群山,就不会遇到跟自己同样丧母的老板女儿,彼此救赎。
不来群山,颂贤也不会从失败的感情里走出来;
心已经死去的民宿老板也不会知道原来自己还可以去爱人。
整部电影,就像是一场回忆。
站在当下唏嘘感慨,多亏当初那一个闪念,一次冲动。
犹如轻轻弯腰扳动道轨,人生从此驶入了不同的方向。
片子的结尾,导演又一次安排在了群山。
最后一个场景,是允儿和颂贤坐着大巴第一次从首尔来到群山。
彼时两个人都有自己的困境。
太阳升起来了,光照在他们脸上。
沮丧的两个人还不知道,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们会遇到一些人,这些人会给他们答案。
如果可以给这个场景命名的话,表姐想叫它“希望”。
世界上哪有“逃离”这一说啊。
逃离只是用一些困难交换另一些困难。
我更喜欢的,是王家卫那句说烂了的台词:“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那些让你如鲠在喉的,辗转反侧的,抓心挠肝的糟心事,
永远不会自行消磨掉。
可只要你一心求解,生活总会给你答案。
不是在此处,就是在彼处。
不是在此时,就是在彼时。
这也是为什么表姐喜欢这部片子的原因。
丧逼就丧逼,迷失就迷失,
但只要咬紧牙关活下去,总会有希望的。
不是吗?
文/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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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律导演的新作《群山:咏鹅》围绕男女关系展开,以爱情为背景,在轻松的氛围下探讨了东亚政治,人性等多重命题。
影片的叙事采用了从中间开始的方式,以允永和松贤到达群山开始,在叙述完群山的故事后再以跳剪将视角切回到首尔后允永的生活,在77分钟时才以隶书呈现出影片的标题《咏鹅》,继而将时间线拉回最初,在首尔允永与松贤偶然相遇,约定并前往群山。由此,这个本是由首尔开始,首尔结束的故事以群山开始,群山结束的方式得以呈现。
“我们在哪里见过吗?”这句话在影片中多次出现。允永感觉来过群山,如此询问过药店女孩,松贤表姐,松贤如此询问过旅馆社长,朝鲜族女人在群山如此询问过松贤。一方面,这种问话有搭讪的意味,例如松贤的询问目的主要在此。另一方面,导演借此似乎想要表达现实的不确定性。在《春梦》中,导演以梦与现实的模糊界限表达,在《庆州》中,导演以混淆现实与回忆表达,而在《咏鹅》中,他选择了以这句略带戏谑性的话呈现。“电影是关于时间与空间的艺术。”这句被许多人奉为圭臬的话在这部电影中得到了很好的呈现。至于朝鲜族女人的问话中体现的东亚政治问题,笔者会在下文予以分析。
导演通过这部电影全面地展现了韩国老人,韩国年轻人对于朝鲜族及中国的态度,以及韩国人(或者更多是导演?)对于日本的态度,朝鲜族人在韩国的生活状态。韩国老人对于朝鲜和朝鲜族,中国人抱有敌视态度,他怀念曾经的朝鲜战争时的战友会,认为是朝鲜族人毁了韩国。但他对台湾抱有好意,而认为大陆是中共。相比之下,年轻一代对于中国则抱有包容甚至是欣赏的态度,“赤色分子”变成了一个调侃的词汇,他们看到中国的飞速发展,对于尹东柱诗人生活的延边抱有向往。对于日本的侵略,导演的态度是认为他们无法被原谅。旅馆社长不租给日本人房间;允永看日军侵略照片展,导演给予了照片特写;松贤在日式佛寺拜佛,允永显出不满的表情。在佛堂中弹奏钢琴,这种东方与西方混合的方式着实透出了可笑之感。朝鲜族人在韩国做着最底层的工作,不被韩国人当做同胞,被大多数韩国人轻视,还有一些人,以争取朝鲜族人权利的名义,进行欺诈煽动性的募捐,更增加双方对立性。韩国人国民诗人的后代,拥有尹东柱诗中的名字,却在韩国做着仆人。导演揭示了这种现象的荒谬,传达了他对于朝鲜族同胞生活境遇能有所改观,得到关注的期望。
影片中红色出现的次数并不多,与影片整体气氛并不协调,却极为关键。暗室中的红色,营造男女间暧昧而又危险的气氛,松贤在这种情况下骗社长自己丈夫死了,诱惑他,红色充当了气氛的助推剂。允永进入暗示窥探社长秘密,在逃离时捡到了自闭女孩掉落的红色人偶。红色是情感的联系,是过往悲伤经历的象征。坐在练歌房前,松贤的红色高跟鞋,则有情欲的意味。艳丽的红色,推动了影片情节的发展。
这部片子的摄影个人认为是张律所有作品中最好的一部。监控画面的使用,监控前的观者与监控中人物,使影片在黑白,黑红,与彩色画面中任意切换。几个摇镜头都处理的比较短,没有《庆州》中大量摇镜头过长所带来的疲惫感和眩晕感。去观看尹东柱的纪录片前高空的俯拍体现出开阔感,契合了诗人在逆境中依旧对于“星星,诗,美”追求的开阔胸怀。而旅馆进门后走道狭窄,景框呈现出逼仄之感,旅馆中营造了压抑的氛围。允永探访无人的房子通过一个长镜头来处理,镜头先跟拍允永进门,出门,再转180度,右转90度,一段空镜头后允永再次出现,又从镜头中消失,再一段空镜头后允永再次在窗户中出现。这样就更可表现其观光客之感,增加探访的趣味性。允永与女孩监控室中的进出躲藏也同样采用一个长镜头,增加了紧张感。
中国元素散落在影片中。学孙悟空的男人,发武术传单的人,中国餐馆,中国白酒,还有那首被朴海日诠释的搞笑而又悲怆的《咏鹅》。男女之间发乎情,止乎礼的观念,在张律的作品中屡屡体现,符合中国传统文人的观念。虽然是韩语作品,但张律的影片中总有中国文人的气息。这种感觉,在华语片导演中也极少存在。
影片还传达了导演对于胶片时代的热爱。社长对于胶片的喜爱,拐角处关门的影碟店(应该是吧,没有翻译,本人韩语也不太好),允永偷走的胶片也使人联想起《胶片时代爱情》中朴海日饰演的偷走胶片的工作人员。
影片的氛围既轻松,又沉重。男女之间的一些点,非常有趣。允永和松贤在隧道中的谈话,当松贤对他笑骂出那句话时,我笑了很久。而影片的总体氛围却是悲伤的,允永孩童式的做法常常不被理解,在首尔时,有游离于人群之外的边缘感。
《咏鹅》中,张律导演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女孩子,常常充当了宁静与美的化身。“你在哪里,哪里便是故乡。”老人的话个人认为有导演独白之意。张律的电影中总有浓烈的客子感。于此同时,他也一直呼唤着美,渴望这人们像尹东柱诗人一样,在牢狱中也能以一颗向往美的心灵,从小窗中望向遥不可及的天空,写下:
“一颗星星是憧憬,一颗星星是诗意,一颗星星是母亲。”
張律式外部者視角的“觀光”電影(第一部分),劇本設定很大程度依據空間。第一個鏡頭裡的遊客朴海日仿佛是剛剛離開“慶州”造訪群山。全片過半才出標題,打破時間順序分為群山和首爾延禧洞兩個時空段落,群山的日本歷史與延禧洞的華僑痕跡,前半如《慶州》般的巡遊,後半則如《春夢》的探訪。唐詩、命理、夢境與寫真,再到更頻繁地被提出的朝鮮族和社會公平問題,張律用“日常”二字對記者們的提問一帶而過言指無意傳達社會訊息。韓藝璃白賢鎮李俊東鄭恩彩的客串好驚喜。‘영아’一語雙關既是小名又是詠鵝。這部看完後,突然似乎想明白了為什麼張老師會離開韓國,好像隱隱感覺到了某種界限。2018BIFF1005C1.
“让我摸一下”,进入民宿房间,短暂沉默后,男人说出了第一句话。几分钟前在饭馆,当她提议要不要找个民宿休息一下,男人还故意提高音量叫她“姐姐”,跟饭馆阿姨解释,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在情欲面前,男人总是这样的,短暂的道德挣扎,便迅速攻势猛烈。前面的犹豫为后面的行为做道德安慰,房间内外,两种气概。
群山中后部分真的有点拖沓,首尔部分又很絮叨。如果在剪辑上能有更多取舍,可能会是一部杰作。
【HKAFF】如预期那般,东亚民族关系圈的太极高手张律,绝不会满足于简单的爱情小品。怅然的男女情感,仅仅是厚实文本最上面那一层。群山篇冲洗日韩历史(殖民建筑)记忆胶片,咏鹅篇素描旅韩朝族(示威平权)生存状态,可细嚼的,实在不少。(ps:油麻地奇妙夜小记,加到了张导的微信……)
把一个发生在首尔,而后群山,最后首尔的故事,用先群山,再首尔,又群山的顺序来讲述。故事从中间开始,向一头一尾延伸,结构之妙,令人一赞三叹。内容以男女关系为切入,引出父母与子女的关系(父为实,母为虚),历史与当下的关系,乃至在韩朝鲜族人的身份焦虑等多重问题。观影如梦游,若虚若实,恍兮惚兮。
6/10。摄影机的圆周运动、禁锢感的房屋构图和声画分离实验,意味着一种时空相遇上的重复(街头民权集会和反赤色份子的父亲,历史问题上的相遇),前半段中允英走入废弃空房的长镜头,镜头没有继续跟进允英而环摇整个房间向前推到窗前,允英才从窗户经过,而后允英站在庭院里往长廊凝视镜头的远景固定机位,这种诡异的视点象征日据时代的幽禁(日式旅馆的监控、老板怀旧地使用胶卷拍照,分别象征韩日身份间的警惕和留韩日本人的怀乡情),阳台上沉默不语的日本女孩象征无法言说的流亡身份,当允英和女孩从岛上返回后,女孩开口是否证明这是一场寻根之旅?允英嘴边常挂流亡日本的诗人尹东柱,醉酒后吟诵咏鹅的杂耍表演指涉他中韩民族身份的错位,群山是亡母故乡,善意款待的饭馆老板娘填补了母亲的位置,告诉允英“心在故乡就在“,化解了身在异乡的困惑。
尽管如我这样的华语片忠实簇拥者也不得不承认,电影之中出现的汉语段落影像质感一下子落到网大级别,真得是很一言难尽。其余部分都是极好的。
这幽默感可以的!时间的倒置、身份的错乱和人物情感的错综暧昧。以前执着固定长镜头的张律,这次还贡献出一个超漂亮的幽灵视角调度。
关于文化的往事和关于政治的现实凝结成同一块琥珀,困住了人物。东亚的性情和历史交织成一层层迷惘,深处的深令我们恐惧,于是处处未知的前半段几乎是恐怖片的拍法。咏鹅是人们试图与阴影对话的声音,因此关于咏鹅的表演是一种从日常情感贯彻到身份思辨的宗教仪式。
这是真正的野心之作,想把整个东亚复杂的社会历史文化纠葛尽收眼底,然而切入点又是那么小,每个人物的背景并没有很好地融入到角色的性格、生存状态或他们之间的关系中,造成了一定的表达断裂。相比起来还是觉得春梦更佳。尽管如此,张律可能还是这个地区唯一有如此宽阔视野的导演,如果仅从题材上比,洪尚秀实在有些小家子气。
时间是个伪命题,在同一空间中发生的“过去”和“现在”便摆脱了线性的束缚,张律对空间有着极致的影像体觉,他一直在最简单的表层之上做着最明显的时间把玩儿,然而在这之下,实质是对空间记忆和人物关系的反复拆解重建,在不同的缝隙里将弥漫于其中的丰富人文情感“驱散”出来,溢满整个银幕。乡愁,旧爱,思念,历史,其实都是发生在包绕角色的环境之中,不要试图用时间的流逝来假装和欺骗,曾经的空间化作幽魂,注视着现在正在此地发生的故事,我们对身旁一切的理解都近乎无知和幼稚,唯有被动的遭遇,周而复始。
作为一对老爱被人放一块儿比较的导演,张律和洪尚秀的电影都喜欢从人物的“出游”讲起,《咏鹅》在气质上就与洪早期的《江原道之力》非常相像,而类似的出游当然也早在同样是朴海日主演的张律此前的《庆州》里预演,除此之外,容易给人造成联想的还有本片令人熟悉的结构上的小把戏,当然,把上述一系列电影放一起还会发现不少奇妙的共同点,但有一点,和张律此前所有影片一样,除了琐碎稀松的日常,《咏鹅》还出现了大量自觉或不自觉的人与人、人与历史以及民族身份议题,张律的特殊身份让这一系列议题变得有趣但深刻,甚至是独此一家的,如果能够将台词情节一一吃透,你会发现如果一定要做比较的话,张律的作品更具厚重感和焦虑感,也更具解读空间(但往往又难以一言以蔽之),说得更吊诡一些的话,某种程度上张律可能会让不少导演生出一种无言的嫉妒。
给章明拍就好了。
基本上同样是在陌生异域的游走,多半是男男女女的羁绊,大致上都是缓慢的调性,张律偏倾韩国文化圈后,电影中对国家,文化乃至族群杂糅形成的复调相比于洪尚秀始终如一的浪漫旋律平添了更多回味与悠长。本片语焉不详的因果链,打乱的非线性叙事,有意但无意的镜头和历史底蕴更蒸腾出遐想与况味。不敢说张律可与洪尚秀比肩,但绝对被低估和值得称赞。
【釜山电影节展映】此前因为懒并且不太看盗版,一直到现在才看张律作品。身世、家乡、父子、日本、咏鹅诗、朝鲜族、尹东柱等元素,在首尾呼应的倒叙剪辑下,构造出喜感、温暖又有内涵的表达。全场观众笑了很多次。看完方才恍然大悟,回味无穷,不禁莞尔。男女情感部分处理得有种洪尚秀的浓浓喜剧风。醉舞《咏鹅》,是否就是Young-Ah的所指呢?比较遗憾的是,朴海日的那句中文说得再标准一点就好了。(后来吃饭巧遇张律导演,咏鹅和Yong-Ah发音有意为之,解释朴海日是帅哥所以会被女孩奉承哈哈哈)
4.5 张律也终于迎来了自己随便拣点食材就开始做家常炒饭的阶段…小的巧思需要更有故事性的内在驱动
D+ / 某种程度上和《此房》一样存在着自我折叠的倾向。区别在于这一过程中自我消解的危险可能没有被创作者重视。假如前半段是以影像的空间将文本压抑为暗流,后半段便是溢出的文本让空间支离破碎。观众如朝菌不知晦朔,游历此番盈亏轮回。但回到原点却发觉作者在时间返程中试图叠化的阐释是褶皱甚至断裂的,因而不得不怀疑前往时间“中点”的旅程是否也只是真实的假像。
如何拍历史?历史是凝聚于人体,空间之中?散落在街头演讲,酒后醉言和诗歌当中?还是见于错置的结构?张律的策略有些摇摆。《咏鹅》这首近乎俳句的诗歌,只有能指,没有所指。在这种“空”里面似乎能找到东亚民族共栖的空间。朴海日贡献出了惊人的表演强度。不过他在剧中先天的“沉思者”身份显然是割断了他和他人的联系。
1.首尾相衔的两段式(时间上)/三段式(空间上)环形叙事,恰似男主于屋内屋外(画外空间)来回逡巡的运动长镜头般轮回往复。2.故事由中间开始,由中间结束,与片中的男女关系及父子关系一道着力突出了一种悬空的暧昧感。3.以中日朝韩四国的纠葛历史来映衬孤独边缘的个体(以及中日游客),兴许,朝鲜族人的身份认同问题与分歧隔阂,终究如时而发作的牙痛般萦回不去。4.张律继续着迷于梦境与镜像,黑白照片中的海中孤岛(亦真亦幻)与其后的梦境及现实诡秘地缀连,一如在牙医诊室旁看窗外夜景的疯狂要求(之后该场景的空镜头与片名同时出现,是为两段分野)。5.以监视器屏幕作为镜子,反照出女性对陌生男性客体的凝视。6.私以为,前半段2男2女的错位角力与暧昧关系比后半段的尴尬日常更为有趣,而男主那段酒后[咏鹅]吟舞则尬出新境界。(8.5/10)
剧作拉扯得观赏性还算好看,但看的过程里没啥感觉。拿回溯的时间做人物的复杂性,不过由于人物过分庞杂的历史符号特征而没奏效,无法代入、共情。历史凝聚在人身上?当代人最大特征,往往是去历史化的。